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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2页)

奥菲莉亚无法接受事实,精神失常。有一日,她在小溪旁编织花环,想挂到横垂的树枝,不慎失足落水。

朱生豪译本的《哈姆雷特》第四幕第七场,是这样翻译原作画面的——

“她就连人带花一起落下呜咽的溪水。她的衣服四散展开,使她暂时像人鱼一样漂浮水上。她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唱着古老的歌谣,好像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她处境的险恶,又好像她本来就是生长在水中一般。”

[1]

拉斐尔前派画家米莱斯,有幅著名油画作品,正是描绘了奥菲莉亚的死亡画面。

明市美术馆曾引进这幅油画原作开特展,打卡观赏的游客络绎不绝。

油画色调饱和度高,溪水澄澈见底,水草和青苔鲜绿浓艳,贵族少女奥菲莉亚漂浮其上,神情木讷忧伤,蓬松纱裙在水里绽放成花,而她平静哀婉地等待死亡降临。

张俊秋也去看了特展,并从画里取得灵感,为新版本的《哈姆雷特》编排彩蛋,讲述一个假设——

假如奥菲莉亚没有死于那条小溪,人生会怎么样?

米莱斯的画作,向奥菲莉亚投去了人文主义者审视悲悯的目光,启发无数人对于这个女性角色性格、命运的思考和理解,张俊秋将这种理解,进一步加强发散。

“我明白了,难怪彩蛋名字叫《当水中的奥菲莉亚醒来》。”

沈清洛听完前情提要,已经入迷,问温宁安,“然后呢,剧情怎么发展?”

温宁安眨眨眼卖关子,“先不给你们剧透,明早有彩蛋的排练,你们看了就知道。”

沈清洛点头,刚聊完,她手机响起。

“嗯,我这边结束了,今晚不加班。”

沈清洛开始收拾文件,“你在哪个停车场?我来找你吧。”

身后摄影师瞥了眼来电人,“清洛,陆哥出差回来啦?代我们向他问好哈。”

沈清洛笑着答应,背上包,与温宁安道别,“明早见,我很期待你们的演出。”

-

当晚,剧团所有排演暂停,由剧团经理作东,包下酒店小宴会厅,邀请所有成员聚餐。

张俊秋自然坐主桌,温宁安当了她好几个月彩排助理,习惯性坐她右边。张导左边是孟青霄,孟青霄另一边是余盼华。

年近四十岁的俩闺蜜,像学生时代一样,讲到兴奋的话题还要挽手臂。

余盼华忽然变成一只柔和的开屏孔雀,温宁安不太习惯她如此粘人的模样,忍不住多看好几眼。

被余盼华察觉,笑眯眯道:“青霄,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剧团新成员,张导的彩排助理,叫温宁安。”

孟青霄很早便注意到温宁安,一来因她年纪小,目测二十岁左右,其次是这漂亮小姑娘无形中受到许多优待,可能她本人还没发现。

无论吃饭工作,剧团经理总不忘状似无意地问一嘴“宁安如何如何”

。其他人未觉异常,孟青霄和经理认识十多年,自然知道这人精在特意照顾温宁安。

大概又是哪个关系户塞进剧团的,孟青霄对此不觉反感,但也没有了解她的兴趣。

倒是余盼华,打了鸡血似的总爱招惹温宁安。

温宁安似乎习惯了,不卑不亢淡定怼回去。

张俊秋被烦得头疼,“行了行了,吃饭!”

晚上睡觉,余盼华抱枕头,非挤进孟青霄的房间合住。平日隔着时差发信息,都不如深夜同床夜谈来得欢畅。

孟青霄让出一半位置,掀开被子,“盼华,你总和那个助理小姑娘过不去做什么?”

余盼华撇嘴,“谁和她过不去。”

“嗯?难道是我看错?”

孟青霄合起彩蛋剧本,“我还真好奇了,她到底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