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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狐狸怎么从老虎身边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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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老和尚不是凡人,而是修煉千年的蛇妖。他答應了單家家主的請求,但萬事萬物都需付出代價,為此,單家家主暴斃而亡,四肢百骸皆被蛇妖吞食,以助長修為。

蛇妖將宴會那日發生的事做成信摺子,送到單家。眾人方知,是應家的小麼應不語貪玩,偷偷將琉璃燈拿走,扔進單家的池子裡,故而眾人久尋不見。

單家一直對琉璃燈嚴加看守,那日許是宴酣,輪值的人酩酊大醉,才叫應不語溜了進去,釀成大禍。

天子得知單家家主為此事身亡,哀慟不已,是以在單家眾人憤而上書,要求斬殺應不語以慰家長在天之靈時應允了。

至此,單家和應家便成了世仇,血淋淋的兩條人命橫在他們中間。

應家有令,應氏中人,至死不得與單家人有所聯繫,違者殺無赦。

偏偏是天意弄人,應綏天資聰穎,年少時拜入婆娑門,在那裡遇見了單舟橫。

後來得知單家與應家之間的事後,應綏自請離開師門,惹得師父動怒,認為他為這凡塵俗世自毀前程,一氣之下便斬斷他與婆娑門的血契,此後應綏再不能入任何仙門,終身只做凡人。

第39章宴席

應綏有時會想,若應家與單家之間沒有那些恩怨,他與單舟橫又會是何光景,興許會是煮酒聽茶親如手足的師兄弟,興許會是一場相敬如賓的萍水相逢。。。。。。總歸不會是如今這般落魄,有過相熟的歲月,而後形同陌路。

松晏打量著兩人。從單舟橫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應綏臉上倒是露出些不愉快來。

應柳兒強硬地拽著應綏胳膊,將他拽到自己一方,繼而狠狠剜單舟橫一眼,眼神里滿是警告的意味。

單舟橫卻視若無睹,依舊嬉皮笑臉地說:「我聽說今日將軍您膝下長子會回來拜壽,不知在下可有幸與貴公子結識?」

松晏一哽,這人明知故問,擺明了拿他做緩和氣氛的靶子。他望向單舟橫,後者沖他滿懷歉意地一笑。

比起應家與單家的陳年舊事,顯然是李將軍家嫡子歸來一事更加引人注目。座下賓客聞言又是一陣騷動。

「長子?是不是與那狐妖生下的孩子?」

「我聽說當年將軍得知自己娶了個妖怪,惱羞成怒,一劍斬了那狐妖。。。。。。沒想到,今日他竟還敢叫那妖女的兒子回來,也不怕被報復。」

「難怪他連方圓幾百里的和尚道士都請了過來,原來是為的這一手。」

「莫要瞎說,將軍的為人大傢伙都心知肚明,虎毒尚不食子,更何況是李將軍。」

「這可說不好。」

。。。。。。

「咳咳。」李凌寒輕咳幾聲,目光掃向眾人,堂內頓時噤若寒蟬,無人再多嘴。

眾人皆知這李凌寒身患惡疾,而妖血能延年益壽,此時他將與那妖女所生的兒子叫回,難免不讓人懷疑其用心。

松晏聽力了得,那些話無一不是落在了他的耳里,一時間難免有些失神。

單舟橫用肩膀撞了撞他,悄聲道:「你別聽這些人瞎說,李凌寒雖然冷血,但還不至於殺妻滅子。」

松晏:。。。。。。

李凌寒上前一步。松晏倏地懸起了心,只聽他正色道:「以往是我對不住無災,聽信小人之言將無災送走。如今他還肯回來看我,那便是肯原諒我了。既然如此,我便要盡到做爹爹的職責,好好彌補才是。」

單舟橫一笑:「無災,這名字好啊,無災無難,平安喜樂。」

松晏僵在原地。

李凌寒一步步走近他,目光慈祥,語氣柔和:「無災。」

有那麼一瞬間,松晏以為自己身在夢中。他幼時常做的夢,夢裡的爹爹便是這般叫他,不會過分親昵也不會過分疏遠。

在夢中,李凌寒將他抱在膝上,指著滿天的星辰告訴他:「無災,你看,阿娘在那兒看著你呢!」

小松晏天真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奶聲奶氣地問:「天上好多個阿娘,哪個才是我阿娘?」

李凌寒大笑起來,讓他騎到自己脖子上,聲音粗獷:「傻小子,最靠近月亮的那顆,就是你阿娘!」

「那阿娘會一直守著我嗎?」

「當然!」

「那我還要爹爹一直陪著我!」

「好!」

「爹爹答應你,一輩子都陪著你。」

松晏忽然低下頭,笑了一笑。他的阿娘沒有一直守著他,李凌寒也沒有一直陪著他,都是騙他的。

他不說話,李凌寒也沒催,只是神情有些落寞。松晏心裡有些酸澀,一句「爹爹」堵在喉嚨里,上不去也下不來。

應綏瞥了單舟橫一眼。單舟橫會意,笑哈哈道:「原來是你啊,真巧,哈哈哈哈,真巧。」

無人接話。應綏抬頭望天,單舟橫卻絲毫不覺得尷尬,十分自來熟地攬上松晏的肩:「那什麼,我剛不是見你帶了賀禮來,快給將軍送去啊!」

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松晏恨不能拿針線將單舟橫的嘴縫上。他抬頭對上李凌寒滿是期待的目光,不禁有些臉熱。

哪兒還有什麼禮?方才都被應綏搶走了,之後又落進了單舟橫兜里。

可眾目睽睽,應綏又是他的親戚,他著實不太好將方才發生的事挑明了說。

單舟橫見他猶豫,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方才應綏拿的那三支金翅鳥羽是松晏的賀禮。思及此,他頓時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