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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眾人一片譁然。
趙可月望著沈玉珍,沒有說話。
反而是趙可姿急忙擠出人群,怒意沖沖地拽住沈玉珍:「月兒平日裡待你不薄,你怎麼能這麼誣陷她!?」
沈玉珍怯怯的,不敢看趙可姿,也不敢看趙可月,只瞄了一眼崔意星:「我沒有誣陷她,那天她、她確實把什麼東西放進了箱子裡!」
「你胡說!」趙可姿瞪著她,神情焦急,「你剛才還與我說不知是因為何事月兒被抓了起來,怎麼現在又。。。。。。」
「可姿妹妹,」崔意星下巴微抬,作出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貿然打斷她未說完的話,「大家都知道平日裡玉兒與你們姐妹二人關係最好。如今她這麼說,想來也不會是有意誣陷,而是真的瞧見了。」
趙可姿回身,遽然明白過來,當即怒不可遏:「崔意星!月兒只不過是與你心愛之人走得近了些,你便要這般污衊她!你可還有半分良心!?」
一語驚起千層浪。崔意星臉色鐵青,釘在趙可姿身上的目光幾欲將她扎穿。
「星兒,可有此事?」薛百泉將含在嘴裡的雞骨頭吐出,將信將疑地問。
崔意星轉身面向他時臉上的恨意一掃而盡,眼中水光閃閃,委屈道:「泉哥哥!你怎麼能聽她胡說?星兒心裡只有泉哥哥一個,此心此情,日月可鑑,天地可證。」
「好好好,是我不好,是我錯怪星兒了,」見她落淚,薛百泉連忙將她抱至膝上,親自拿手帕幫她擦眼淚,哄完人便問沈玉珍道,「你剛才說你瞧見她往床底下藏了東西?」
沈玉珍頻頻點頭。
薛百泉:「既然如此,她拿沒拿玉簪打開箱子一看便知。」
聞言,趙可姿立馬道:「月兒向來行事坦蕩,你們要開箱查驗,那我這就去將箱子取來,還月兒一個清白!」
她嘴裡說著,抬腳便往趙可月屋裡去。但經過趙可月身旁時,胳膊卻被拽住。
她腳步一頓,安慰道:「月兒,你莫怕,我這就去拿箱子來證你……」
「玉簪是我拿的。」趙可月低著頭承認,不敢看她。
趙可姿陡然如遭雷轟,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
趙可月五指收緊,重複道:「是我見錢眼開,偷拿了崔意星簪子。」
「月兒,你!」崔意星故作驚訝,眼中歡喜難以掩飾,卻生生擠出兩滴淚來,惺惺作態道,「泉哥哥,月兒一定是有其他苦衷,她、她品行一直都很端正,我不信會是她偷走了哥哥送我的玉簪。」
「不……不會是你……」趙可姿踉蹌著退身,如風裡搖晃的蝴蝶,「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不會是你!」
趙可月收回手,緩緩抬頭。她看眾人,看崔意星,看沈玉珍,看薛百泉,獨獨不敢看趙可姿,堅定道:「沈玉珍沒有看錯,是我趁崔姐姐不在偷偷拿了她的簪子,藏到床底箱子裡。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嗬!」薛百泉起身,伏在腳邊伺候的婢女及時伸出手,他便將濃痰吐進那雙手裡,而後將她踢開,一步一步逼近趙可月。
趙可月直直地望著他,眼底未有畏懼。
「小賤蹄子吃了熊心豹子膽!」遽然,薛百泉抬腳踹在她的胸口,不覺得解恨,便又往她臉上啐了一口唾沫,抬腳踩上她的臉,「老子送給星兒的東西你也敢碰!」
見狀,趙可姿驚駭地睜大眼,心疼不已。她想撲上前,卻被侍衛架住,只能眼睜睜看著趙可月被薛百泉踩在腳下,眼圈霎時紅透,哽咽著喊道:「月兒!」
趙可月半闔著眼,任由薛百泉肆意踐踏,始終未落一滴淚。
她的眼神空洞,直勾勾望向沈玉珍時,沈玉珍渾身一涼,急忙退進人群。
「泉哥哥!」崔意星替她求情,「月兒妹妹只是一時糊塗,她不是有意要偷玉簪的,還請泉哥哥手下留情!」
而薛百泉用力在趙可月臉上輾了幾腳,才終於憤憤地將她踢開,甩袖道:「來人,把她帶回去!後日午時,城北剔骨堂,老子定要好好治一治這賤骨頭!」
頓時,趙可姿腦中嗡然作響。她睜著眼,眼前景象卻如同被撕碎的畫卷,支離破碎,什麼都看不清。
趙可月被人押著往薛家走,烏髮蓬亂,唇角滲血。她徑直從趙可姿面前走過,自始至終未曾看過趙可姿一眼。
「剔骨堂?」松晏覺得這名字有幾分耳熟,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沈萬霄換了只手抱他:「薛百泉的刑堂。」
「噢,」松晏鬱悶,「我很沉麼?」
「有一點。」
「不可能,」松晏甩甩尾巴,「肯定是你太虛了,連我都抱不動。」
沈萬霄:……
「無煙子變成鬼娘,是因為她對薛百泉和崔意星懷恨在心麼?但這麼點恨意,連化厲鬼都艱難……」松晏喃喃自語,隨後抬頭,「她不想讓人看見那隻箱子,那這麼說來,箱子裡的東西便是我們先前瞧見的怨氣最重的附生之物,它會是什麼呢?」
沈萬霄搖頭:「不知。」
「。。。。。。」松晏睨他,「都讓你別總說『不知』了,你換句話說一說又不會少塊肉。」
沈萬霄沉默須臾,遂他的願道:「再往夢境深處看看。」
話音剛落,遽然一陣天搖地動。
松晏惜命,及時抱住沈萬霄胳膊才不至於從他懷中滾出去,茫然道:「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