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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因為母女二人都吃了烤雞,所以這清粥小菜壓根吃不下去,杜家人多,反而沒人注意她們母女倆。
杜老太看著家裡人都回來齊全了,不免道:「明兒在旁邊擺張小方桌,讓她姐妹幾人在那兒吃。」
杜家一共姐妹四人,大房閔氏生了兩個女兒,長女若蘭今年十三,鵝蛋臉兒,一身豆綠色的攀襟襖兒,襯的她膚色雪白,難得的是她性情平和穩重,很照顧弟弟妹妹們,方才還是她替自己盛粥遞筷子。至於此女若菊,臉色蠟黃很像大伯母,才十一二歲的年紀,她雖然不如大姐秀美,可是身形高挑,顯然她對今日吃白粥不滿,一雙筷子戳來戳去。
再有就是她和四房王氏所出的若英了,若英只比她小月份,是個占有欲很強的姑娘,就像現在她手上戴著玩兒的串珠被白氏的女兒取下來看了看,她就瞬間到底嚎哭了起來,還抹著眼淚:「這是我的,這是我的。」
白惠娘紅著臉從女兒手裡拿回,立馬還給了若英,若英這才破涕為笑。
但別看若英這樣,可是杜老太一手帶大的,所以,杜老太把若英抱在懷裡哄著。馮氏卻皺眉,小聲嘀咕「吵死人了」。
杜老太顯然聽到了馮氏這聲,但她居然沒發火,還是閔氏打著圓場:「三弟妹,我聽說三弟也是今兒回來的吧。」
「是,剛剛回來的。」
「他還是準備繼續考舉人的嗎?我聽說府學裡是不是有入監的名額,怎麼不讓三弟去弄個名額。到時候去南監,直接考會試,也省了一層。」
若薇心想,怎麼以前沒發現大伯母挺會站著說話不腰疼的。
馮氏就道:「大嫂,就咱們這些沒有家世背景的,各地州府一年才推薦一個人到國子監,哪裡輪得到他啊?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閔氏趕緊澄清:「我可沒那個意思,你別多想。」
「這我知道,大嫂一向為人厚道,也不過是話趕話的。」馮氏似笑非笑。
若薇心想她娘還真是嘴巴利,反應快,再回發現白惠娘盯著馮氏在看,若薇看了她一眼,她才匆匆忙忙的收回目光。
飯畢,白惠娘主動收拾碗筷,馮氏就對杜老太道:「老太太,趁著天色還早,我得去織布了,晚飯就別喊我了。」
「你去吧。」杜老太倒是沒說什麼。
白惠娘剛來,就不理解馮氏這般隨心所欲,所以就找表姐閔氏問:「我看這馮氏相貌平平,也無子嗣,沒什麼出挑之處,怎麼她這樣懟妯娌,對公婆也不客氣。」
閔氏還未說話,剛進來拿著暖瓶打熱水的羅氏就嗤道:「我這位三弟妹能說會道,仗著會織幾匹布,就了不得了。要我說織布咱們也會織,還是會刺繡的好,我們醫館有位病人的姐姐,會繡佛像,隨便就掙了一二百兩。」
初來乍到的白惠娘,自然不願意和人家說是非,尤其是她是來避難的。因此也只是附和幾句,倒是不敢說馮氏半句。
羅氏打完暖瓶的水就走了,閔氏朝外望了望,又從鍋底舀了熱水放進洗碗的盆里,小聲道:「你可別參與她們之間的紛爭,小心日後扯皮。馮氏會織布,妝花緞、錦、帛都會,但是你看她的長相身段也知曉不好嫁,所以二十一歲才嫁給我三弟。而這個時候羅氏都進門六年了,她和馮氏同歲,眼見馮氏起初一幅胖胖的樣子,看著憨厚老實,有心結交,哪裡知曉馮氏是個有心機的。頭一次進門,就把三弟從酒樓喊了回來,讓他繼續讀書,她來供,可去酒樓這個活計是爹拜託二房的人找的,這麼一走不就出亂子了麼?」
「這馮氏也是走了狗屎運,三弟之間考了六年都沒考中,偏她進門兩年人就考中了。這三弟呢,也不記得家裡曾經為了讓他讀書賣了二十畝地,只記得他那胖娘子供他科舉。」閔氏攤手。
白惠娘也明白了,估計當年杜老爺子賣田給杜三郎讀書,那羅氏也是同意了的,所以她也覺得她也有供杜三郎讀書的付出,可杜三郎卻只記得後娶的娘子。
閔氏又咳嗽了一下:「後來,你也看到了,羅氏膝下無兒無女,滿打滿算也成婚十二年了。馮氏卻順利產女,你看她生的那個女兒多俊啊。再有,馮家雖然比不上羅家有錢,可羅氏父母雙亡,馮氏家中雖然還有一姐一弟,她爹娘是時不時送醃鴨蛋、風乾雞這些來,每次來看她還幫她洗了衣裳連襪子都洗了才走。」
「更別提二弟和三弟分別對待媳婦的區別了,二弟以前是個耙耳朵,什麼都聽羅氏的,但也不夠體貼,也喜歡和小姑娘小媳婦說說玩笑話,這也無可厚非,畢竟開醫館的,總不能死坐那兒不動。可三弟是那種有小姑娘往上說個話,他就跳的老遠,若是有那些熱情的,他就警告別人莫動手動腳。」
「你說這不就有矛盾了嗎?」
白惠娘聽到這裡,由衷的感嘆:「馮氏過的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閔氏抿抿唇:「話雖如此,當年我要把你說給他,那時候你們年紀小,玩兒的又好。有一天夏天天黑了,家裡蠟燭沒了,三弟還和你一起用袋子裝著螢火蟲,說是什麼『囊螢夜讀』的。可惜你爹短視,原本這馮氏的好日子都是你的。」
白惠娘也是深深的後悔:「我和杜三郎一般大小,我十六歲出嫁時,他三年考了兩次院試都不中,我爹怕我嫁進來一輩子操勞,也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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