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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與大殿下兄妹情深,豈是一道宮牆就能隔斷的……」
滿臉都寫著不開心的少女忽然一拍手,綻開一個如花一樣的笑靨。
裴少煊以為是自己的安慰起到了效果,欣慰非常。
「對了,我可以求阿父讓我提前開府!公主府就要建在阿兄的王府旁邊!」
少女承繼了來自父母的好樣貌,即便因為年紀尚小的緣故還未長大,也已能從她如今的樣子窺見日後的傾國傾城之色。
每當她彎起眉眼、露出笑顏,那雙秋水明眸里溢出的神采總是那樣明艷,幾乎讓裴少煊不敢直視。
他本來還想跟著勸兩句,畢竟開府不是什么小事。但一見著那張笑顏,他便將原本的心思拋到了九霄雲外——反正殿下開心就好。
「殿下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顯眼,待會兒要到老地方換身衣服嗎?」
今日要參加宴會,楚靈均不得不換上了尚服局準備的宮裝。這身宮裝若是放在人群里,確實有些顯眼,懂門道的人一眼望過去,便知她身份不簡單。
「那就去換一身行頭吧。」
「好的,殿下。」裴少煊飛快應了話,而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今日,臣在外面該怎麼稱呼您呢?」
——那自然不能明晃晃地喊殿下。
楚靈均覷他一眼,眼底儘是狡黠的笑意,「按照老規矩來便是。」
「殿下,殿下……」裴少煊接連喊了兩聲,耷拉著眉眼控訴道:「臣能稱呼您為主君嗎?家主也行!」
「不行,就按老規矩來。」少女的話是一貫的斬釘截鐵,不願給人半點質疑的餘地,「要是不願意,那就別跟著我了。」
裴少煊飛快討饒:「阿姐,我錯了。」
「這才對嘛。」楚靈均直笑彎了眼,又刻意捏著正經的腔調,調笑道:「明旭聽話,阿姐就疼你。來,再叫一聲來聽聽?」
兩人同齡,但若真要算起來,明明是他的月份要大些,偏她總是要這樣促狹!裴少煊半是羞恥半是無奈地捂住了臉,乖乖按她的吩咐喊人。
「真聽話。」楚靈均笑眯眯地伸手揪了揪他束起來的高馬尾,十分開懷,「走吧,明旭,等我溜進你家換件衣裳,就帶你去看燈會。」
之所以要「溜」進鎮北侯府,一是因為府中唯一的長輩裴老夫人教子嚴苛,從來不許他隨意在外玩樂;
二則是因為楚靈均身份非同一般,若是正兒八經地上門,少不了要一番折騰。既費時間,又平白勞動年紀漸長的裴老夫人親自率人迎接。
所以……大昭身份最尊貴的公主,鎮北侯府最尊崇的小世子,再次干起了翻牆的勾當。
楚靈均麻溜地翻進了圍牆,輕車熟路地到了往日的廂房。而裴少煊則一臉諂媚地笑了笑,將事先準備好的衣裙捧到她面前。
「有勞了。」楚靈均粗略掃了一眼後,便拿著衣服到裡間更衣。
將絳色的衣裙展開之後,少女才忽然意識到剛剛那小兔崽子為何笑得那般狗腿,但一時之間她也確實尋不到其他合適的衣裙,只好捏著鼻子將這套繁複無比的廣袖流仙裙穿在了身上。
她捋了捋繡著鳳凰花的寬大衣袖,似笑非笑地殺出去,一把揪住裴少煊的耳朵,惡狠狠地道:「上次不是同你說過了,要簡約點的衣裙,怎麼淨給我弄這些花里胡哨的?」
「阿……阿姐,我疼。」裴少煊淚眼汪汪地看著她。
小世子是裴家這一輩最小的孩子,小時候也是被父兄長姐深深溺愛著的人,自然深諳撒嬌賣痴、討饒耍賴的道理。
楚靈均被他吵得頭疼,惡聲惡氣地恐嚇道:「再嚎一句試試?待會兒要是把人引來,我就讓那幫老頭子罰你抄書。」
「阿姐,弟弟真的知道錯了。」
「下次還敢不敢?」
「絕對沒有下次!」
楚靈均見他答得誠懇,這才將人放開,沿著原路跑到偏僻的圍牆處。
裴少煊捂著耳朵跟在後面。定安公主分明只揪了他一隻耳朵,但少年人的兩隻耳朵都紅得厲害,就連半邊臉龐也染上了若有若無的雲霞之色。
公主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會記在心上,自然不會忘記她的喜好。但當他那日打馬遊街,從千金閣的櫥櫃裡看見這套留仙裙時,立時便想起了最愛紅衣的少女。
如果公主穿上這套裙子,一定會很好看吧?
他所料得果然沒錯。
裙擺上所繡的鳳凰花是那樣鮮妍美麗,靈艷動人,但一落到殿下身上,便成了可有可無的陪襯,變得黯淡無光。
燈火之下,人群之中的殿下是那麼美麗,幾乎要讓他自慚形穢、不敢接近。
裴少煊期期艾艾地跟在後面,倏然看見一名青衫男子言笑晏晏地走上前,似乎想將手中的花燈贈予神采飛揚的少女。
少年人心裡立馬就跟點了炮仗一樣,氣哄哄地將人趕走後,又可憐巴巴地轉過頭來,委委屈屈地叫阿姐,「雖然我們已然換了裝束,但難保不會碰上熟人,要不我去為阿姐買個幕籬吧。」
楚靈均思考一會兒,覺得他的話不無道理,環顧周圍一周後,笑著跑到周圍賣面具的小攤販上,挑了一個大灰狼的面具扣在臉上。
「不用幕籬,我看面具就很好。」說著,她又從攤主那一堆的面具中,笑意盈盈地挑了個白色的小白兔面具,惡味地扣在他臉上,「呶,我們一人一個,不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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