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3页)
陶琢松开手,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耷着眼皮看严喻。他背对着太阳,脸是模糊的,看不清表情。但是严喻听到很轻的一声抽气,鼻子翕动的动静。
严喻说:“又哭。”
严喻捏捏他的耳垂:“见不到我哭,见到我也哭。”
走廊上有人,不方便说话,严喻提起行李箱,想和陶琢进5o8。陶琢低声说:“我手机还在下面。”
严喻说:“手机比我重要啊。”
陶琢摇头,不管手机了,跟着严喻回宿舍。
周末只有陶琢在学校,他不喜欢拉开窗帘,房间里暗暗的,什么也看不清。严喻进来,关上门,刚放下行李箱,陶琢过来紧紧地抱住他。脸埋在他颈窝里,湿漉漉的凉意很快打湿衣领。
严喻没出声,用手扣着陶琢后脑。哭吧,现在可以哭了,有人给你擦眼泪。
陶琢站着抱严喻,哭了很长时间,终于把所有情绪都泄出去,感觉自己活过来。
“哭完了?”
严喻把他拽起来,打了杯水让他喝,逗他说,“再哭一会儿?”
陶琢说:“你总是让我哭。”
严喻的手隔着校服摸摸他后背,有一点认错的意思。
陶琢缓过劲儿来,帮他把行李箱打开,一件一件衣服拿出来,衣服上依旧是熟悉的味道,他们两个的洗衣液是一样的。
陶琢蹲在那里,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我太想你了,所以才哭的。”
严喻说:“不丢人。”
严喻抱着陶琢坐在床上。床垫还没铺,就那么硬硬的一张木板,看着都觉得硌人,他们却拥抱着在毛刺刺的木板上面坐了很久很久。
严喻骨架比陶琢大,抱着他在怀里,下巴抵在头顶,能把陶琢整个人环进去。他们不用开口,在安静的呼吸里把所有话都讲完。像是某种动物的方式,紧紧黏在一起,大狗和小狗。
陶琢说:“起来,一会儿他们回来了。帮你把东西铺好。”
严喻点点头,逗他:“以前没现你是个哭包。”
“谁是哭包?”
陶琢不服,把衣服丢到严喻身上,“我哭都是谁害的?我从小到大玩滑板骨折摔进医院都没哭,这么多年就被我爸气哭过那一次……”
再说下去要翻旧账了,严喻及时捂住他:“知道了。我害的。”
陶琢睁着眼睛看严喻,良久后说:“你让我等的太久了。”
明明是指控,眼里却带笑,全是重逢的喜悦。
严喻也笑:“对不起。以后都换我来等你。再也不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