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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默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文件,恭谨颔首,退出了办公室。
回到自个儿的座位,他也没浪费时间处理情绪,直接开始消化手头上的资料。
这次的案子是市警局的形象广告,希望能透过广告短片提升警方形象,并重申上个月正式就职的新科市长的扫黑政策,政治宣传的意味浓厚。
市府开出的预算有限,项目要求却高,执行上会碰上不少问题。
江以默也心知肚明,唐明把这吃力不讨好的案件给他,明着说是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实际上却是想趁势把他弄走,哪怕不是解雇,至少也别待在他组里。
设计部里大大小小的组别,没半个人想留他。
不是因为他能力不足,而是他的背景太过特殊,没人想淌浑水。
顶着共和党不分区立委江政清次子的身分,哪怕真是靠自己的实力进来,也没几个人愿意相信,人前与他谈笑,人後猜忌议论,只因为江家是政界显要。
估计谁都认为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父亲深谋狡诈,他自然好不上哪去。
最可笑的还是那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脚本写至段落,江以默将文件存档,垂眸看了眼表,已经晚上十点,办公室里的灯光熄了大半。
江以默自座位上起身,想稍微伸展下筋骨,才抬手,後背就隐约传来疼痛,连带g起了上午那场灾难,他不禁想笑。
估计是太久没练剑,憋了一身子的气没处发泄,才那样和警察起冲突。
简直自讨苦吃。
关了办公桌的灯,男人穿上西装外套,拎着公事包准备离开。
卓知凡自茶水间泡了咖啡回来,一见他要走,连忙上前,「以默,要下班了?」
「你还不走?」男人蹙眉,「都十点了。」
「没办法,稿画不完啊。」卓知凡苦笑,扬了扬手里的咖啡。「今天第五杯了。」
「胃不好的人少喝点咖啡。」江以默取过马克杯,陪她走回位置上,迅速瞥了萤幕上的稿件一眼。「还剩多少?deadle什麽时候?」
听出他想帮忙的意图,卓知凡立刻抢过电绘版上的触控笔,软眼睨他,「你别帮我,让sandy姊知道,我又要挨骂了。你之前已经给我很多意见了,剩下的我想自己来。」
「不帮可以,东西带着,我送你回家。」
卓知凡抿唇,表情为难,「我答应禹洛,不会再搭你的车了。」
江以默觉得好笑,「这年头当律师的人都这麽幼稚?还是你就喜欢他幼稚?」
卓知凡脸皮薄,被调侃了一句耳朵就红,却还是忍不住替自家男友说话。「你别这样说他,要不是工作忙,禹洛也想亲自来接我,而且他会生气,代表他在意我。」
男人摇头,像听见了什麽荒谬的推论,也不和她争了,「走了。」
「可是??」
「我替你叫车,车号发给他总行了?还是他这样也有意见?」
卓知凡自知说不过他,听话地收拾了东西,才又抬眼觑他,闷声低道:「你别传讯息给他吧,他这阵子工作忙,天天加班,我不想要他又不开心。」
江以默偏头,「他这人有情绪管理障碍?还是律师都像他一样毛病多?」
「他就是压力大而已,你别这样说他。」
「你就知道护短。」
目送卓知凡上了计程车,江以默折回地下室拿车。
返家途中,他特意绕了点路,拜访了大学时期经常光顾的面舖。
「凤姨,我来晚了?」
闻声,正在收拾桌椅的老板娘回过头,一见来的人是他,立刻笑着上前招呼他进门,「你这孩子又这个点了还没吃晚饭啊?去里头坐着,我煮碗面给你吃。」
「凤姨,我工作还没做完,得带回去吃了。」男人抿笑,语声抱歉。
凤姨一听,不禁皱眉,「工作这麽多啊?那你坐着等会,我再切些小菜给你。都这麽晚了,你肯定饿坏了,都和你说了好几次了,工作再忙,饭还是得按时吃,你这孩子怎麽老是讲不听呢?要是我儿子,我就天天拿藤条伺候你。」
江以默安静听着。
这些叨念,全是那幢大宅里不曾有过的,他还是听不习惯,却也不反感。
听说是寻常人家都t会过的光景。
一会,凤姨提着热气蒸腾的塑胶袋过来,嘴上仍是唠叨,「我给你切了些卤味,还烫了份青菜,全部都得吃完啊,瞧你瘦的,ga0不好连nv孩子家都打不过。」
江以默一怔,下意识抚过还隐约泛疼的左手腕,哑然失笑。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他今天的确打输了。
隔日,江以默去了一趟北区分局。
规模大的广告公司,职务分层明确,广告设计与客户联系是两组人马,各司其职。奥亚广告在业界就是排不上前五,至少也有前十,自然也是如此分工。
但若主管有心刁难,情况就另当别论。
这回市警局的形象广告主要由北区分局的员警支援拍摄,江以默身为全案主要的文案企划及设计师外,同时也身兼业务执行,必须亲自与客户对接。
「先生,有什麽可以协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