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1页)
沈枝意招架不住,觉得伦理受到挑战,紧急更换剧本,“哥哥快点,要是我男朋友回来看见就不好了。”
她说的时候已经忘了周梓豪,但显然周柏野没忘。
她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的不愉快,冷着嗓子问她,“哥哥好睡还是弟弟好睡?”
她腰间的蝴蝶结被他紧攥在手里,贴着玻璃的手出了汗,怎么都扶不稳,只能靠那条薄薄的布条维持平衡。
她喘息着回答他,“哥哥。”
周柏野并不满意,“好在哪儿?”
她只能一只手往后,说,“哥哥更大。”
一语双关,周柏野才放过她。
她想来想去,想到自己脸都红了。
从包里摸出小镜子,打算看看时,ruby推开办公室的门喊她的名字,让她进去一趟。
沈枝意也没想到自己一个临走之人,还能被分配接到客户的任务,ruby说得事关重大,给那人加上了一堆了不得的身份,仿佛他能定下公司的生死。
沈枝意难免好奇,问她,“他是谁呢?”
ruby看着她,说,“傅晚峒。”
沈枝意没拒绝。
到达美术馆是下午三点,ruby对她说拜访完可以提前下班,她因此给周柏野发了消息,让他不要等。
工作日这里并不对外开放,沈枝意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到达三楼傅晚峒的工作室。
傅晚峒坐在椅子上正在画画,戴着眼镜,拐杖放在一边,听见开门声没抬头,全神贯注的艺术家姿态。
沈枝意坐在沙发上,视线在办公室巡游一圈,最后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
画中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听诊器挂在脖子上,身形纤细,露出的一双眼睛格外漂亮,正在看手里的病历本。显而易见,这是沈如清。
沈枝意不知道傅晚峒是什么意思,把画挂在这里是故意让她看,还是从不避讳自己那段见不得光的情史,公之于众,增添他艺术家的多情。
傅晚峒在画好一个初生婴儿后停笔,从椅子上站起身,眼镜没摘,看着沈枝意,第一句话却是,“你想要什么补偿?”
沈枝意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他,“你能给我什么?”
傅晚峒笑道,“钱、人脉,任何你想要的,只要我能给。”
沈枝意看着他,“情感也能给吗?”
傅晚峒笑容未变,“当然,在我儿子十八岁之前,我一直是最好的父亲。”
沈枝意也跟着笑,“在我还不懂事的时候,想过我父亲该是个怎样的人,也设想过很多剧本,舍己为人、因病去世,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在我十岁之后,就不再对父亲抱有幻想,我妈说人类具有多样性,不要对异性抱有幻想,在我青春期那几年,她严防死守,好像别人一个眼神都会勾得我去早恋,长大后我以为她是担心我成为她最厌恶的那类人,但现在我发现,她是担心我成为第二个她。”
傅晚峒说,“你母亲是我最难忘的人,在情感上我对她虽有隐瞒,并无欺骗。”
“我来也不是确认你当初对她有多少情谊。”
沈枝意站起身,“我不需要你的补偿,只是想知道我妈当初爱上你的理由,现在见到你,我都理解了。”
推开门走出去时,傅晚峒又叫住她,“我方便见她一面吗?”
沈枝意回过身,笑容礼貌道,“可以,但得等到您举行葬礼的时候。”
她去见过傅晚峒的事情并没有跟周柏野说,两人只谈风月不谈其他。
月底正式离职那天,ruby又跟她谈了一次,这次谈话比之前任何一次花费的时间都要长,在ruby看来,沈枝意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沈枝意,她现在是周柏野的女朋友、傅晚峒的私生女,于是就过去在工作中对她的严苛和指责都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以自己对她的鞭策为由,诚恳地对她表达了抱歉。
换做是之前的沈枝意,会说没关系,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但许是跟周柏野在一起久了,学会了他的行事风格,听ruby说完后,只沉思片刻,说了句含糊不清、意味不明的我知道了。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她学着电视剧里的人,乘着阳光张开双手,刚想说新生活,就被人笑着拉进了怀里。
“好,抱抱。”
那人会错意,但拥抱却温暖。
算了,沈枝意圈着他的腰,又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再次说,算了,谁让他是周柏野。
辞职后第二天,周柏野就带着她去见了那几个出钱买画的朋友。
——狐狸、饼干和猫牙。
猫牙看着她的画板,要求提的很详细,“能给我画得酷炫点吗,又美又飒那种。”
饼干啧了一声,“先天不足,就别为难别人了好吧?”
猫牙一脚踹了过去。
狐狸走近过来,“比周柏野好看就行。”
正在试车的周柏野朝这边看了一眼,狐狸立马笑着冲他摆摆手。
周柏野的视线又落在沈枝意身上,她偏着头,冲他弯唇。
张爽咬着烟,问他,“国外车队邀请你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
周柏野收回视线,淡淡道,“那不是我家老头该考虑的事吗。”
“也不能这么说,你爸虽然愿意投资,但人家也不缺有钱的人啊,主要还是你实力过关,我可等着你被公示那天我们官博借你的名义发个招新简章,收揽一大波人才呢,鲨鱼去了黑熊,现在我们车队能跑的也就饼干,狐狸太保守,猫牙太年轻,哎。”
周柏野:“别吹,给我把牛吹上天了,到时候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