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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紀修的家庭地位也隨著憲憲的出生一落千丈。
從前他一回家就有奶奶和媽媽圍著噓寒問暖「今天忙不忙累不累」,自打憲憲出生後,長輩們都只顧著哄寶寶去了,偶爾叮囑他下班記得帶包紙尿褲但他忘了還會被奶奶數落一頓……
左式雄出面安慰兒子:「你剛出生時,你奶奶和你媽媽也是這麼對我的,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說完,扭頭便拿著玩具哄憲憲去了,全然不顧原地呆若木雞的親兒子心裡是個什麼想法。
最先察覺紀修不對勁的人是顧奈。
雖然寶寶有保姆照看,但她習慣了餵夜奶,有時被鬧鐘鬧醒發現床的另一側是空的,一定能在嬰兒房找到紀修。
夜深人靜,一大一小父子倆坐在地上推小車。這樣的情景,任誰看了都會難免鼻酸。
顧奈這才發現,她的老公好可憐。
憲憲平時有太奶奶抱,有爺爺奶奶抱,有保姆抱,大家都搶著來,根本就輪不到他爸爸。
紀修只能趁大家都睡了,才能偷偷抱一會兒子。
對寶寶憲憲而言,每晚將他從保姆房間偷走,又悄悄把他送回的人,不像爸爸,更像是他的朋友。於是半夜相約在嬰兒房,幾乎成了他們父子倆的日常。
後來,憲憲到了點就會自己醒來。
他不是那種愛哭鬧的寶寶,有時紀修被事耽擱去晚了,他自己也能安靜玩一會兒。
以至於他們這對賊父子半夜起床玩的行徑,從頭至尾都沒被保姆發現。
日子一長,顧奈算是看出來了,終於忍不住問老公:「每晚去惡龍洞穴偷寶的遊戲,很好玩是嗎?」
紀修想了想,從睡衣胸兜里掏出一個花花綠綠的可愛玩具,說:「你要不要一起來?」
顧奈絕倒在床,婉拒:「你去吧,我困。」
「你自己說的哦,別怪我沒叫你。說實話,你兒子還挺好玩的。」
顧奈皺眉,這話聽著耳熟,她似乎從很多人嘴裡聽到過。
比如衛揚,丁善學長,還有邵鴿。
作為寶寶的乾媽,邵鴿隔三差五就要來一趟,把寶寶香夠了才說:「你生孩子不就是為了給我們玩的嗎哈哈哈哈……」
顧奈:「……」
才不是,哼。
大約每天都過得忙忙碌碌,她現在想事情總是三秒就拋之腦後,故而對於自己生了個「公認玩具」這回事,倒也沒細究。
她得承認一個事實:她兒子好像——真的挺好玩的。
小寶寶不會說話,整天只知道咿咿呀呀流口水,又香又軟,連她自己得閒也要逗他玩一會兒,更別提外人了。
紀修對兒子就更隨意了,兒子咯咯笑他就抱一會兒,兒子嫌他他就走開,顧奈還記得為了準備生兒出院,紀女士特意買了漂亮的提籃,結果他只記得帶顧奈防風的帽子,把提籃忘在家了。
紀女士忍不住嘮叨起來,他就從車上找了個快遞紙箱,隨意折了折,把兒子放進去,就這麼出院了。
事後紀女士每每看出院紀念照片都要唉聲嘆氣一會兒,說一句:「也只能是親生的才能忍下這口氣,憲憲不難過,奶奶疼你哦……」
關於「喜當爹」這回事,紀修很是後知後覺,要不是工作忙,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在「置身事外」。
不過顧奈並不難過,都是生平頭一回為人父母,有的爸爸面對屎尿屁能做到事必躬親,就會有需要三五年才能消化自己身份的笨爸爸,大家誰也別瞧不起誰。
紀修本人也不太在意自己的各種惡評,對他來說,老婆愛他就好,兒子的話,聽天由命吧。
顧奈私底下總覺得他奸猾,為什麼這麼說呢?
她也是生完孩子小半年才發現,他就是喜歡擺出這副「別的我什麼都可以不要,老婆對我好就行」的調子討她歡心,同時還擺出一副「我就是個工具人,傳宗接代任務完成即可丟棄」的可憐相惹她憐愛……
雖然,在外人看來,他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好丈夫。
顧奈年輕底子好,進產房2小時就順產生下了憲憲,小嬰兒軟乎乎一團,紀修只看了一眼就把孩子交給了奶奶。
別的爸爸總愛去育嬰室晃悠,紀修下了班就守在老婆床前寸步不離,老婆吃不下的月子餐他全包圓。
親友前來探視,他只嫌吵鬧,把剛出生沒幾天的兒子推出去「應酬」,自己陪老婆去洗頭髮。
顧奈常被朋友笑話「家裡看得緊」,多半也是因為老公實在太黏人。
要不是「工作狂」的人設早就立了出去,恐怕他還能幹出整天閒賦在家陪老婆開荒種地的事兒。
他幾個要好的同事取笑他:「我們調侃歸調侃,紀修你可不能真的辭職啊,你要是走了,我們上哪兒去找這麼水汪汪的農副產品呢?」
更有過分者還提出了具體養殖要求:「紀修你家的還夠嗎?要不你再讓奈奈養幾頭豬吧?正好最近豬肉貴……」
惹得眾人一頓哈哈大笑。
事業家庭兩手抓,兒子老婆雙豐收的紀修,在外面是人人稱羨的對象,但在家,隨著兒子日漸可愛,他的地位也就每況愈下,雖然他完全有能力成為這個家的重心,但他卻刻意迴避成為重心,熱鬧是他人的,他人即地獄,他更習慣一個人。
可是,顧奈總是忍不住試圖在他和這個家之間建立血緣以上的親密聯繫,他有時配合,有時不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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