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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鴿遞來一包的藥讓她明天開始吃,不知又是哪個好心人送來的。
寢室里的感冒藥已經多得可以一天三頓吃到聖誕節。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顧奈生病了,只有紀修不知道。
紀修在幹嘛呢?
他此刻人在香港。
由於他篤定要學醫,家裡說不動他改行,只好挖空心思助他一臂之力,希望他趁年輕出去留學鍍個金。
在學校逛了一圈後回到酒店,紀修叫來哥哥的在港秘書黃丘異陪媽媽去購物。
他自己則叫了車,看畫展去了。
香港的天氣還算不錯,頗有幾分秋高氣爽的味道。
從展廳出來,坐船過維港,上太平山山腰的朋友家吃了一頓飯。
隔天返程。
這班飛機的頭等艙只有他們母子二人,紀修開著電腦看病歷,而媽媽一直在吐槽學校的設施。
「要我看,你還是去德國吧,雖然語言不大方便,但總比香港的環境好許多。我都幫你看過宿舍了,又小又窄,根本不能住人。」
她兒子辛辛苦苦長到快一米九,可不是為了住「棺材」的。
紀修注視電腦,心不在焉地應和著。
「紀修,你在聽媽媽講話嗎?」
「我在聽,媽媽。」
他的聲音有種如夢初醒的鬆散,飄忽的眸光落在媽媽身上,很突兀地談起:「前幾天我看了一台手術。」
媽媽不明所以,等他繼續說。
「很精妙,是課本上學不到的。」
他從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台手術吸引到魂牽夢縈,以致整晚失眠,導致無法自駕回春光鎮。
所以,他才會遇見顧奈……
他猛然抽回神思,對媽媽正色道:「所以我想,既然您也不滿意學校,不如我找一個好老師在國內繼續念。」
面容姣好的貴婦人怔了半晌,「什麼意思,你不要留學了嗎?」
當媽媽的都不想孩子離自己太遠,但如果是為了精進學業,那也沒有什麼不能忍的。
紀修沒有明確給出答案,只是說:「這個不著急,我再考慮。」
他媽媽看著他,心態有點崩潰。
猶記得上回紀修露出同樣的神情,還是他忽然決定去考大學。
當時這孩子也沒說很特別的話,只是在他們夫妻倆面前淡然地說了句:「我想試試。」
結果一試,就跑去學醫了。
十八匹馬也拉不回來。
飛機落地思明州國際機場,紀修在父母家中過了一夜,隔天隨即返回榕城上班。
馬不停蹄。
養了近一禮拜,顧奈的病終於好全。
只不過人雖坐在教室里,課上卻總是發呆,一副渾渾噩噩精神恍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