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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初深嗅一口,皱眉说:“剑南春?似乎过于甘醇了,是没勾兑的剑南春原浆?”
“啊?能喝吗?”
蒋启鸿眼睛弯了起来,“当然!”
“噗通”
,水花四溅,直接扔进了浑浊的江水里。
蒋启鸿哈哈大笑,揉揉龙慕的头发,“暴殄天物。”
“我喝醉了被你为所欲为才是暴殄天物!”
迫不得已,渔船驶离哨卡,往镇江方向划去。两人肩并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渐渐地,水势湍急起来,不久前还高悬中天的骄阳不知何时已然被乌云取代了,云层越压越低,船中三人胸闷气短汗流浃背,龙慕眉头紧锁,“似乎真要下雨了。回去还来得及吗?”
雨墨答:“时近傍晚,回扬州恐进不了城了,去镇江北固山可能会赶上封河道。”
“那怎么办?在江上过一夜?这风大浪疾的,再加上下雨,半夜三更船翻了可如何是好?”
蒋启鸿遥望浊浪排空的江面,“雨墨,前面郁郁葱葱的江心小洲是焦山吗?”
“回公子,是的。”
“好,登洲上焦山。”
风声渐紧,浪头渐大,小渔船顺江直下,凶险之极,似乎随时都会葬身江底。龙慕一把将蒋启鸿搂过来,在滔天巨浪中拔高声音,试图盖过震耳欲聋的江流轰鸣声,说:“抱紧我,掉下去谁都救不了你,你就真要去见你老丈人了。”
蒋启鸿暖暖地笑了起来,紧紧搂住龙慕的腰身,低头重重吻上嘴唇,唇瓣细细摩挲,舌尖深深探入。
龙慕被吻得七荤八素,时隔多时,唇齿乍分,龙慕面色潮红魂飞天外,躺在蒋启鸿的臂弯里大口大口喘息。
蒋启鸿低头轻轻舔舐唇角。
外面巨浪滔天,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舱内却静谧无声,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时光流转,空气凝固,彼此的呼吸或轻缓或急促,听到耳里,钻进心底。
雨势越来越大,狂风裹挟着暴雨砸在乌篷上,船身一阵阵剧烈地颠簸,两人回过神来,龙慕低头看看自己,瞬间爬起来,蒋启鸿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笑了笑,摊开手掌。
甲板上雨墨说:“公子,焦山到了,前面是官船码头,我们只能在这个小码头登岸了。”
“好。你在这里看着船。”
一手撑伞,一手拉着龙慕,两人拾级而上,踩在青石板路上,水花四溅,浸湿了袍角。
山上枫树蔚然成林,在茫茫雨幕中,在熹微暮光中,愈发苍翠欲滴。
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远远传来寺庙晚课的钟声。两人循声进了最近的一座寺庙。
寺里善男信女极其稀少,路过大雄宝殿时听见嘁哩喀喳时断时续的敲打声。
知客僧见他们往大雄宝殿走去,双手合十深深一礼,“两位施主,宝殿里尘土飞扬,恐迷了眼睛,前些时日,京里圣旨下达,知府大人派了工坊司的匠人来金装佛身,连日来昼夜劳作,还是过些时日再来祭拜礼佛吧。”
“哦?”
龙慕一听来了精神,“镇江知府都开始金装佛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