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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危險的時候保命所用,管中只有五支梅花箭,用完就再也沒有了。
周顯默數汪合與自己的距離。
太遠了。
汪合看周顯半晌不言,微笑道:「殿下,在想什麼?」
周顯道:「在想汪將軍準備如何殺我。」
汪合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哈哈大笑:「殿下說笑了,我怎麼會殺您呢?」
周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十分明顯:不為了殺我,你是來做什麼的?
汪合目光中露出一絲懷念之色,口中道:「元慧皇后對我有恩,我……不會殺你。」
周顯目光一凝。
他母后仙去多年,在世之時,汪合還沒有飛黃騰達,兩人似乎沒有什麼交集,更逞論恩情了。
汪合這話是什麼意思?
汪合的面上緩緩浮現出一個微笑:「殿下不必去猜,那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呢。」
周顯心中頓時疑惑更甚。汪合起勢是在邙谷之戰後,此前他不過是軍中一副將,連入京覲見的資格都沒有,怎麼能與母后有所關聯,甚至讓母后為他求情?
汪合像是也知道他心中疑惑,不緊不慢地道:
「殿下,您聽說過……趙傳庭嗎?」
當然聽說過,周顯的腦海中立刻反應出一個人。
趙傳庭,曾經的一代名將,天奉初年以戰功擢升為護軍將軍,戍守北疆。但這位戰功累累的將軍卻並未得到善終,反而是遺臭萬年——
當年犬戎南下,趙傳庭用兵一時不慎,被困城中,糧草斷絕,最終竟然投降犬戎,還被單于招為駙馬。
這對於大孟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羞於啟齒的一段經歷。
大孟自古以來,只有忠臣良將,面對犬戎的威勢,縱使沒有勇氣戰死,暫時俯投降,也早晚會尋得機會逃回中原,絕對沒有過像趙傳庭這樣貪慕富貴,竟求娶犬戎公主為妻的!
天奉帝盛怒之下,不顧眾將與皇后娘娘的勸說,將趙傳庭留在京中的家眷滿門抄斬,全家數十口的級運往北疆,高掛在驍山關城門之上,用以警示世人叛國之將的下場。
想到這裡,周顯黑沉的眸子驟然眯起。
汪合眼中波瀾不驚,像是在說一段與自己無關的故事:「看來太子殿下是知道的了。怎麼樣?是不是從小被當做一個警示世人的故事?」
周顯沒有說話。
汪合絲毫沒有管他的反應,自顧自地說道:「只可惜,他的幼子當天外出遊玩,回家時看到官兵將府門團團包圍,嚇得不敢靠近,東躲西藏數十天,最終在官道上看到了運送他母親與兄弟姐妹頭顱的車輛。」
「那味道太難聞了,殿下,你知道那種腐敗的血液的腥味嗎?」
「數十人的血液,流滿了一車,蠅蚋嘬之,臭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