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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没有多问,和沐风道了别,隐约中似乎听见沐风说了一句“谢谢你,晚晚”
,却又好像听不分明,索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笑了笑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才发现有一通未接来电,是刚才和沐风打电话的时候拨过来的,温晚看着手机显示的号码,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拨回去,然而电话却又很快地再次响起,温晚没有办法,只能接通:
“喂?”
“喂?晚晚啊,我是妈妈,你……刚才和谁在打电话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熟悉,语气却又带了点陌生,温晚有些疲惫地向后倒在床上,“嗯”
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这周末你过来一趟吧,上次你不是说找了工作吗?一定辛苦了吧,你自己又不会做饭,妈妈多做些菜给你补一补吧?”
话里,满是小心翼翼地讨好和试探。其实何必呢?温晚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她不怪她,当初他们的离婚,没有谁对谁错,既然不和,勉强下去对谁都痛苦,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是困难,以前她还有些在意,现在年纪长了,好像也渐渐能理解些了。她觉得现在自己这样也挺不错的,一个人自由自在,没什么拘束……
“晚晚,”
见温晚不答,那头的女人有些紧张,“身体一定要当心的,你一个人老吃那些面包饼干还有外卖的,妈妈实在是不放心……”
“我知道了。”
温晚叹气,“周六我会过来的。”
……
周五下午的时候,温晚接到了快递的电话,说是有她的快递,让她下楼去拿。
不对啊……温晚皱眉努力回忆着,最近她特别勤奋,忙着上班和码字,都没有时间逛淘宝败家,哪来的什么快递?只是和快递小哥再三确认,收件人写的的的确确就是温晚的名字、手机和家庭地址,温晚纠结了一下,还是只能说自己还在上班,让他把东西放在小区门卫处的保安那里,下了班过去拿。
温晚住的小区不大,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些人家,和小区的保安都还算熟悉,温晚下了班刚回去,就看见门卫处的保安大叔冲她招招手,温晚小着道了谢,接过了那个快递的盒子。
盒子不大,温晚拿在手里晃了晃,听不出什么动静来,低了头去看寄件人的信息——留在盒子上的快递单,因为是复写纸的缘故,字迹淡得几乎要看不出来,一片模糊。
温晚越发觉得诡异了起来,深秋的天气本就带着瑟瑟的寒意,半明半暗的天色里,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吹到人身上,只觉得要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悬疑大神那素来想象力丰富的脑子立时高速运转起来,生生把自己吓了一跳,然后立时就摇了头——她这么一个奉公守法的老实人,哪会碰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一路猜测着回了家,温晚到底是忍不住满腔的好奇心,迫不及待地就用美工刀割开了密封用的胶带,把盒子打开,然后一下子愣住——
盒子里放得满满当当,最上面是一张便签纸,纯白色,没有任何花纹,只有几行黑色的字迹,硬挺隽秀,隐隐带着几分锐气,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男人的手笔:
“既然家里不开火,那就吃膏方吧。小盒里的是开路药,先吃两个礼拜,有效果就继续吃膏方,没效果的话再跟我说。”
然后,是一项项膏方和开路药的用法用量,依然是手写,没有署名。
温晚几乎是在看完的一瞬间就想起了那个夜色笼罩下的凌晨,她心无芥蒂地说了那么多隐私,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话不多,却莫名地让人温暖和安心。
没效果的话再跟你说,你都没留署名谁知道你是谁啊?说说说,我跟谁说去?温晚撇嘴,在心里愤愤地抱怨着,手上却是小心地把盒子放了下来,进了房间去开电脑。
“膏方是你寄的吧?”
温晚在微博里找到了那人的名字,敲了私信,“你都没写署名我怎么知道是谁寄的啊?”
想了想,又觉得人家怎么说都是在帮自己,这个语气未免有些太不知好歹了,终于又良心发现地补了一句:“谢谢。”
那人迟迟没有回复,温晚等了一会,看见他微博的状态并不在线,猜想是人不在,把窗口最小化了之后顺手查了查膏方和他说的开路药。
膏方,多是南方在冬天的时候用来温补和治病的,在汤剂里加了阿胶和蜂蜜做成膏状,服用的时候,只要加温水调开就可以了。至于所谓开路药,概括来说,就是在膏方服用前用作试探膏方效果以及是否会引起副作用的药剂,一般是在吃膏方前的两三个星期开始服用,如果没有副作用并且有效的话,就可以继续服用膏方了。而那个夜照口中的“小盒子里的开路药”
是一盒中成药,看起来和一般的西药药片差不多,和着水吞就行了,相当方便。
只是温晚查了一下,却发现网上说的开路药,多半都是那些需要煎煮的汤剂,很少才会用到中成药,温晚脑子一转,很快地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多半是之前自己说了家里不开火,所以他才选了膏方和中成药充当的开路药,因为方便。
怎么说呢?温晚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究竟是什么心情,她只是忽然就觉得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怔怔地看着那个已经被自己最小化了的窗口,上面还显示着那个人的名字——夜照。
夜照是什么意思呢?她上次也查过,《神农本草经》上写:“荧火……一名夜照,生池泽。”
他好像的确和中医渊源不浅的样子,连名字都是从本草书上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