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1页)
梁小茵狠狠瞪了陶仲商一眼,转身看向独孤斐,独孤斐玉冠束发、一身轻裘、腰佩短刀,神态潇洒容貌又俊秀,简直是每个少女心中的翩翩公子、倜傥王孙,他面带微笑看着梁小茵,笑容里带着几分责怪,是一个哥哥在责怪自己顽皮的小妹妹。
梁小茵心中一酸,少女青春秀丽的脸庞露出不甘神色,她反手以剑尖指向陶仲商,又气又怨地道:“爹若真的担心我,便不会让我嫁给这个小贼!”
被指的“小贼”
嗤了一声。
独孤斐一副很习惯哄梁小茵的样子,不紧不慢地道:“你实在不愿意,就更该回去和师父好好分说。”
梁小茵正要说话,江风吹拂,船篷里忽然飘出一缕白纱,梁小茵面色一寒,冷冷道:“船上还有人?出来!”
一只凝白如玉的手扶在船篷边,戴着白色纱笠的女人小心翼翼地走出船篷。
独孤斐皱起眉,只道:“你忽然发什么脾气。”
梁小茵面色更冷,她看了眼独孤斐,又看了眼船上的女人,短促地笑了一声,再看独孤斐的眼神失望又委屈,道:“师兄你被这个女人迷昏头了吗,你知道她是谁吗?”
陶仲商和独孤斐同时一愣,两人迅速对视一眼。
梁小茵恨声道:“什么月娘,这位可是拨月宗主!”
大佛边山壁的凌云栈道上,陈希风和聂朱言正匆匆往下爬,两人终于快爬到底,正听见梁小茵这一声,陈希风立刻望向江边小船上戴着白色纱笠的女人。
那女子娉婷而立,几缕青丝自纱笠中飞出,她伸手将长发拢回,梁小茵的指责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安静地站在船上,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陈希风望着船上纤弱的身影,他没有看见纱笠下的面容,却笃定那张脸一定绝艳脱俗,雪白的纱帘让他回忆起一抹雪白的裙裾,似乎有沁人心脾的淡香萦绕在鼻端,仔细去嗅又发现是错觉,陈希风轻声呢喃:“白孔雀……”
聂朱言问他:“公子说什么白孔雀?”
陈希风回神,觉得自己这痴发得莫名其妙,怎么忽然臆想起了人家姑娘的长相?他答道:“没,没什么。”
两人大刺刺地戳在凌云栈道上,其他人不是睁眼瞎,都看见他们了。独孤斐认识聂朱言,看见陈希风和聂朱言一道,大概猜到他们是夜航楼的观察使,梁小茵认识陈希风,但现在哪有心情管他们?拨月瞧见聂朱言,也猜到陈希风是观察使无心理会,她被梁小茵揭破身份,一时心中转过数个念头,以不变应万变。
只有陶仲商,乍见陈希风,心情立刻变坏,但眼下正事要紧脱不开身,他只冷眼扫过栈道上不知死活的人,思索接下来的应对。
陈希风被陶仲商瞪习惯了,假装没看见,和聂朱言爬下栈道。
独孤斐看着梁小茵,面上笑意不再微有怒色,他道:“师妹,你不是这样的人,这样做未免太难看了。”
梁小茵一愣,她指向陶仲商的剑尖低垂下来,说:“什么,什么这样?”
独孤斐看梁小茵的眼神既恼怒又怜惜,慢慢道:“师妹对我的情谊我心里明白,只是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妹子看,我明白你不喜欢月娘,却不该这样冤枉她。”
陶仲商又与独孤斐隐秘地对了个眼神,他玩味地看向梁小茵,心中竟有点可怜这位大小姐了。
陈希风和聂朱言刚刚站定,就看见这么一出。聂朱言精神为之一振,陈希风却皱起眉,他和梁小茵见过一面,那个时候她羞怯地打听心,上人喜欢的是怎样的女子,怅然地承认情敌的美丽,这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小姑娘,不该被这样羞辱,如果梁小茵是从夜航楼得到消息知道月娘就是拨月宗主,那么梁小茵就没有冤枉任何人。
陈希风再看船上的柔弱美人,如果这位真是红谱第一拨月宗主,那就是陶仲商必须杀的人。
梁小茵气得剑尖都在抖,她是喜欢独孤斐,但还不至于因为嫉妒就去冤枉别人,原来大师兄就是这样看她?梁小茵红了眼圈,忽然听到旁边有人问:“梁姑娘,你是怎么知道那位姑娘是拨月宗主?”
梁小茵抬眼望去,是陈希风站在崖壁下,神情关切地问了她这句话,梁小茵被陈希风这么一提醒,立刻反应过来,夜航楼的消息还不能作准吗?她感激地看了陈希风一眼。
陶仲商在旁边冷眼瞧这二人,彻底坐实梁小茵移情别恋,他心中绝对没有不快活,只是一点都不可怜梁小茵了。
梁小茵强压怒气对独孤斐道:“我是从夜航楼买到的消息,你不信我,也不信夜航楼?”
独孤斐见梁小茵言之凿凿,言语变得更温和,但还是对月娘满口维护,道:“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你明知道月娘不会武功、身无内力,怎会是拨月宗主?你是怎样从夜航楼买到的消息,师兄担心别人骗你。”
梁小茵顿时语塞,月娘身无内力是她亲手试出来的,独孤斐刚把月娘带回接天阁时,她不服气上门去看,按住月娘脉门时的确试不到一点内力。但梁小茵心中断定月娘就是拨月宗主,一定是欢喜宗有什么手段可以隐藏武功。
现场正好有两位夜航楼的人,陈希风与聂朱言,梁小茵和独孤斐一人认识一个。梁小茵转脸向陈希风道:“陈公子,你亲眼看见我向夜航楼的赵先生买消息的是不是?”
独孤斐也问聂朱言:“请问聂小先生,夜航楼近期可做过我师妹的生意?”
聂朱言一脸无辜,道:“这……小可虽然是夜航楼的人,但这桩生意并不是我与梁大小姐做的,其中种种我一概不知,陈公子,你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