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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刃而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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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那打头的人脸色微变,道:“好好好,龙门真气,果然霸道,想来道长就是全真宗龙门法派的无我道长了,我旦暮崖与龙门法派无冤无仇,道长出手杀人是什么意思?”

这人也算能说会道,明明是他们挑衅在先,现在倒说得像张静定理亏。

张静定不擅长争辩,只道:“没什么意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那人看了看张静定怀中的小男孩,冷笑道:“这么说,张道长是要插手魏家的事情?我劝道长一句,九月二十三日在即,玉女津之战,道长连自己都未必顾得住。”

这话是在嘲张静定多管闲事,到时候必输无疑。

陈希风心里向着张静定,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忍不住道:“我说这位兄台,我不知道九月二十三日张道长顾不顾得住他自己,但我知道,此时此日此地,你在张道长面前肯定顾不住你自己。”

那打头的人噎了一下,再来两个他也不是张静定的对手,他倒不生气,看了陈希风一眼不再和张静定纠缠,忽然转向马队,恭敬有礼地道了个歉:“刚刚多有冒犯,万望海涵。”

言罢,调转马头一甩披风,对手下几人道:“走!”

说完,几人当真绝尘而去。

剩下的众人被刚刚的道歉弄得莫名其妙,那马队首领还有点受宠若惊,在场只有陈希风和陶仲商明白,刚刚那个道歉是向“旦暮崖少主”

这个头衔的。

魏家众人见旦暮崖退走心中都长长叹了口气,魏家的小孩一脸崇拜地看着张静定,问:“张伯伯,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张静定温声道:“好,伯伯送你回家,然后等你爹爹比完武,不管是输是赢,伯伯都不让恶人害了你们。”

折腾了这一阵,马队整装再行,魏家的人将死去的兄弟放上空马,也跟在车队之后,车队中的人看张静定的目光明显产生了变化。

陈希风看陶仲商对自己视若不见,知道这位大侠不怎么想理他,几个月前在宜黄河上的对话,陈希风后来想过,意思不过就四字——一刀两断。陈希风心中明白,这种混乱奇怪又莫名暧昧的缘分,就此斩断才是正理,他也不是没想过就此搁下,日久年深也就算了。

但吴妙妙问了他,他那时回答: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就是我想知道。

陈希风厚着脸皮打马想凑到陶仲商身边用老熟人的姿态聊个天,结果他刚过去陶仲商就一甩缰绳,远远地骑到马队前面去了,周围的马帮成员奇怪地看向陈希风,陈希风脸皮的厚度有限,悻悻地打马又回去和张静定并行。

魏家的小孩缩在张静定怀里,他看着不过七八岁,小孩子心情和兴头都转得快,明白自己安全后就不再害怕,好奇地看着陈希风。

张静定也有点好奇,他看见陈希风凑过去和马帮请来的帮手说话,还以为两个人认识,结果对方直接打马走了,他问了一句:“慕之,你和刚刚那个年轻人认识吗?”

陈希风想了想,说:“是以前认识的一位朋友。”

他和陶仲商怎么相识说起来实在纠葛复杂,还要牵涉到于大人,便不向张静定详说。

张静定看陈希风不想多说就不多问,但神情还是疑惑的,这是朋友?怎么会有这么不给面子的朋友?

陈希风看张静定的疑惑之情溢于言表,解释道:“的确是朋友,只是我这位朋友……不太喜欢我。”

张静定听得满心糊涂,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老了,已经不能理解现在年轻人的友情,问道:“不喜欢你,你们也能交朋友?”

陈希风笑了笑,说了句有自己听得懂的玩笑话:“他要是喜欢我,我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无觅风·5

走过打箭炉,天气就一日暖过一日,待过了雅州,已经完全是寻常秋天,黄叶灿灿、风朗气爽。那位乌斯藏少年名唤多吉,自从看了张静定击败旦暮崖恶徒之后,再也不说什么“我们请来的中原高手和天一样高”

,而是天天跟在张静定身后献殷勤,希望这位道长能收他为徒。

魏家的小孩叫魏钰,他看一个脏兮兮的大个子老围着自己的张伯伯转,心中大为不安,生怕张静定喜欢多吉之后不再喜欢自己,魏钰虽然年纪小,但仗着汉话比多吉说的流畅十倍,便老用汉话和多吉吵架,两个孩子一路上吵吵嚷嚷,倒添了两分热闹。

走过雅州之后,陶仲商脱下裘皮换上劲装,显得他身姿挺拔、气质超拔。马帮诸人与他同行了半月有余,晓得这位高手沉默寡言、性情孤僻,都不敢上前招惹,就是骑马同行都和他隔开一段距离。

这却便宜了陈希风,他初战受挫并不气馁,反正陶仲商身边空空荡荡,他就每天骑马走在陶仲商身边,神情自若地主动搭话,陶仲商不喜避退,躲了陈希风一次就不耐烦再躲,只当旁边没这个人。陈希风日日报道磨练脸皮,竟然学会了自顾自地和陶仲商聊天,对方不接话没关系,说完一个话题再换一个就是。

张静定觉得自己真的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交朋友。

陈希风正在讲自己在麓川宣府司署的惊魂一夜:“……我睡得正熟,忽然听见‘砰!’一声巨响,然后是一堆东西七零八落地砸在地板上的声音,还有些小砖块、碎瓦片砸在了我身上,我从梦里吓醒了,月光从房顶上的大洞照进屋子,到处都弥漫着灰和尘土,呛地我不停咳嗽,我立刻披上衣服穿上鞋子就跑出屋子……”

他不愧是写话本的,将当时场景娓娓道来,让人放佛身临其境,魏钰和多吉共骑一匹跟在陈希风身后,听得连连点头,旁边的赶马人们也不自觉支棱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