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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魏樅開口,他又繼續道:「你說孫長史會不會是被那姓喬的殺了?」
聽了張亮的話,魏樅覺得有必要趁著官府的人尚未來之前進行一次驗屍。
推官白潭被叫來之後,二人趁著夜色悄然入了案發現場。
魏樅撐著燭台為白潭打光,為避免留下驗屍的痕跡,白潭只能剝光了孫長史的衣衫檢查外傷。
半個時辰後,白潭道:「他身上除了頭部傷口未有外傷,目前從屍體表面來看也未有中毒的跡象。」
魏樅蹙眉道:「既如此你為死者穿好衣衫吧。」
白潭這才小心挪動屍體為死者穿上衣衫,在穿戴裡衣之時,忽聽頭頂傳來一道兒聲音:「今日張御史與羅詮爭吵之時,你在哪兒?」
正在為死者系裡衣帶子的白潭手指輕輕顫了下,聲音淡淡道:「我……我當時在江老爺子房內,香蘭姑娘也在。」
「你與他們認識?」
白潭道:「不認識,那日我聽到香蘭姑娘唱曲便憶起家鄉,一時情難自禁便向江老詢問了許多家鄉之事。」
「你的家鄉在哪兒?」
白潭的手指頓了頓,忽而抬眸望向魏樅,道:「朔州寧遠縣。」
燭火下白潭的那張臉平淡無奇,但目光中透著一股令人看不透的深邃之意。
魏樅嘴角微勾冷嗤道:「衣帶系錯了。」
白潭垂眸望來,發現自己方才心慌意亂竟將屍體上下衣帶系錯,忙欠了欠身重解開帶子繫上。
一切忙完之後,白潭道:「大人可還有別的吩咐?」
魏樅若有所思道:「你去吧。」
白潭離開後,魏樅又仔細檢查了死者的房間,卻在死者的枕下發現一張染血的布條,正欲細看燭火卻突然滅了。
魏樅尋了一會兒未曾找到蠟燭,正打算離開卻忽然察覺到窗外有異樣,他立即藏身暗處,不多時窗口便傳來刀子刮動窗柩的聲響,窗子緩緩打開,一道兒黑色的身影悄然潛入。
那道黑影進屋之後便在房中四處翻找,魏樅見藏身之處已不甚安全便先發制人,試圖將人擒住,然對方身手異常矯捷,黑暗裡似泥鰍般滑不溜秋,但二人打鬥的聲音驚動了外面守著的衛延。
黑影見勢不妙,試圖從窗口逃出,卻被魏樅堵個正著,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便擒住了黑衣人。
永嘉聞訊趕來時,發覺驛館內眾人竟都未睡,圍攏在大堂。
驛卒王慶雙眼泛光,叫喧道:「快拉開他的面巾,看看兇手究竟是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黑衣人身上,魏樅目光在眾人身上逡巡過後,伸手拉開了黑衣人臉上的面巾。
「啊……羅詮!怎麼會是他?」
在場眾人除了魏樅之外沒有不驚訝的。
羅詮卻滿不在乎看了魏樅一眼,挑釁道:「在我進房間之前,這位郎君已經在裡面了,他豈不是嫌疑比我更大。」
魏樅道:「我與白潭進屋只是查驗屍體,況且我們走的是門,不像某人身著夜行衣爬窗戶進來。」
羅詮不服氣:「驗屍,你們憑什麼驗屍,我看是毀屍滅跡還差不多!」
話已至此,魏樅不得不亮明身份,如此對接下來的審案也有利。
「按察使?」不說旁人如何,便是永嘉也驚了一驚。
按察使赴各道巡察、考核吏治,負責治下刑獄之事,是朝廷正三品大員,權力尚在刺史之上。
魏樅身份文書亮出後,在場之人都嚇得跪伏在地,唯獨永嘉面不改色,目光越過眾人與他四目相對。
這般tz重要的官職皇兄斷然給不了,必然又是姑姑的手段。
可魏樅又是如何說服姑姑,畢竟他加入長寧大長公主陣營也才不過三年而已,如何竟能得姑姑這般信任?
一想到姑姑在外的名聲,再看燈下青年俊秀出塵的面容,她心裡無端生了懷疑,一股無名火從心頭躥起,令她難以再直視他那張清雋的臉。
「現在本官可有權利審問你?」
羅詮面有不服,冷笑一聲道:「大人不必費心思,小人是寧遠縣捕頭,去州里辦事回鄉途中露宿於此,昨日見了命案一時心癢便想查查有沒有線索……」
「你既是官府中人知曉命案不思報官,反而星夜摸入死者房內,想來只有心懷鬼胎之人才會這般行事。」魏樅捏著他的腕子忽而用力一折,厲聲道:「說,你方才在死者房中找什麼?死者與你又是何關係?」
羅詮雖忍著痛楚,但仍是疼得面目扭曲,神情猙獰可怖,從牙縫兒里擠出幾個字,「不管……大人信是不信……我真的只是想查案而已……」
「死鴨子嘴硬!」魏樅冷哼一聲將人丟給衛延和白潭,道:「人交給你們兩個來審,只要留口氣就行。」
聞言,剩下幾天皆是面面相覷。
驛卒王慶結結巴巴道:「大人,羅詮會不會就是殺人兇手?」
廚娘孟娘子瞪了他一眼,道:「昨日長史死時,他正與你吵嘴呢,你倒是忘得乾淨。」
「哦,對對!」驛卒王慶摸了摸腦門,笑道:「是哦,我記得當時你們都在旁邊看熱鬧。」
「並不是。」魏樅看了一眼站在後面一直默不作聲的爺孫兩個,忽然開口道:「昨日你們兩個一直在房中。」
被點了名兒的江老爺子拄著拐子顫顫巍巍給魏樅行禮,道:「昨日案發時我爺孫倆在為白大人唱曲,老朽拉二胡,孫女香蘭唱小曲兒,白大人可為我二人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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