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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春枝伴君独幽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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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第1页)

魏紫的眼淚立時就掉了下來,衝著蘇枳吼道:「我討厭你!」

張嫣亦是氣急,抬手就朝著蘇枳的臉頰打去,卻在半道兒被蘇枳抓住了手腕。

「小小鄉野女子,竟也敢如此放肆!」張嫣咬緊了牙關,用了十足的力氣卻也撼動不了蘇枳分毫,不由甩了手怒罵道:「我這就找少蘊哥哥評理去。」

魏紫抱著奄奄一息的拂菻狗,哭哭啼啼地跟在張嫣後頭,一行人氣咻咻地走遠了。

亭子裡立時安靜了下來,蘇枳這才走到亭內黃花梨木交椅上坐下,瞧見方几上放置的鮮瓜果伸手便拎起一串葡萄優雅地吃了起來。

她原本還對眼下的局勢有些一籌莫展,今天倒是有人送上門來當踏腳石,她嘴角微勾,明媚的狐狸眼裡漾起一抹笑意。

一串葡萄將將吃完,便聽到紛沓的腳步聲接踵而來。

甫入亭子便指著蘇枳,趾高氣揚道:「她就是故意的!怎麼會有人如此狠心,連這般可憐的小奶狗也下得去手!」頓了頓,她抬手抽出帕子在眼角拭了拭,紅著眼睛,嗚咽道:「她方才還想打我。」

蘇枳瞧了一眼眉目沉定的魏樅,復又對張嫣冷哼道:「江乙欲惡昭奚恤於楚也不過如此吧?」

她望向魏樅的那一眼輕輕巧巧,卻透著一股輕輕淺淺的怨怪,仿佛是在責怪他對她的不信任。

張嫣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完全不懂蘇枳在說些什麼。

仿佛是見她疑惑不解,魏樅十分善解人意的解釋道:「江乙惡昭奚恤,謂楚王曰:人有以其狗為有執而愛之。其狗嘗溺井,其鄰人見狗之溺井也,欲入言之[1]。」

大意說的是有人養狗,因狗兇猛而喜愛,在讓狗看家護院的同時還任其胡作非為,往別人家的井裡撒尿,而且故意讓鄰居瞧見,鄰居向狗主人說明緣由,狗主人卻讓自家狗咬鄰居。

張嫣便是再不通文墨也猜出了其中何意,氣得面紅耳赤,拉住魏樅的胳膊,抽噎道:「少蘊哥哥,她罵我狗仗人勢!」

魏樅微微蹙眉,輕輕抽出自己的胳膊,看向蘇枳,若有所思道:「你怕狗?」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讓蘇枳驚詫於他敏銳的洞察力。

她抿了抿唇,小聲道:「倒也不是,只是不喜歡而已。」

魏樅從魏紫懷中接過小奶狗,仔細瞧了瞧,復又放回到地上,觀察了一會兒,淡淡道:「不過是折了一條腿而已,不必驚慌。」

「還能治好嗎?」魏紫抹了抹眼淚,紅著眼眶道:「兄長怕不是哄我?」

魏樅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放心吧,兄長何時騙過你。你嫂嫂懂醫術,不如就罰她治好這隻拂菻狗,若是一月之內無法治好,我們再罰她亦不遲。」

魏紫愣了愣,詫異道:「嫂嫂?」

大為震驚的還有張嫣,她驚得忘記了生氣,揚聲道:「你何時娶了妻?」

魏樅走至蘇枳身旁,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在她愣神的功夫,修長的手指穿插過她的指縫,同她十指交扣,動作是那般的嫻熟自然,仿佛已做過了千萬次。

「她便是我的妻子。」他偏過頭,眼神曖昧又寵溺地滑過她的面容,繼續道:「也是魏家的少夫人。」

張嫣驚得有些語無倫次,「不可能!少蘊哥哥怎麼會娶一個粗鄙的鄉下女子,你定然是與我開玩笑的,對嗎?」

魏樅抿了抿唇並不說話,只用一雙同情且無奈的目光將她望著。

張嫣的目光漸漸下移落在二人緊扣的手指間,忽然崩潰地大喊道:「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說罷,她捂著臉哭著跑開了。

一直處于震驚狀態的魏紫此時才反應過來,慌忙朝著張嫣離開的方向追去。

很快涼亭里便只剩下她們兩人,蘇枳看向魏樅時,恰好他也看過來,她尷尬地偏過頭,被他緊握的手指亦是僵硬地不敢動彈一絲一毫。

魏樅的嘴角露出笑意,低垂的眼裡寫滿了戲謔,他的手指忽然收緊將她整個人帶入自己的懷中,另一隻拂上她光滑如雪的後頸,手指上薄薄的繭激得皮膚隱隱地戰慄。

即便不照鏡子,蘇枳也知道及的臉早已紅透,他的呼吸逼近她的耳畔,溫熱的氣息漸漸逼近,蘇枳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下意識就要躲開,卻被他突然握住肩頭。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他笑道:「枳枳,以後我便這般喚你,嗯?」

蘇枳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離開的,回到房內更是坐臥不安,直到青杏抱著拂菻狗進得屋內,她臉上的潮紅也未曾散去。

獨自立在香雲亭的魏樅卻是一臉肅然,仿佛剛才的那一幕都只是錯覺。

衛延見自家主子愁顏不展,便道:「主子可是為了張娘子的事兒發愁?」

魏樅搖了搖頭,黯然道:「張遂(張刺史)此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此番我得罪了他,恐禍及家人。」

「那可如何是好?」衛延心中不接,既然自家主子心中明了,又為何要得罪張刺史,當然這些話他也不好問出口。

魏樅思忖片刻,沉吟道:「近日加強府中防衛,女眷外出需得加派些人手,此事你親自去辦。」

衛延稱是,隨即便離開了。

魏樅何嘗不知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道理,但他更想藉此事試一試各方對魏家的態度,尤其要試一試大長公主對魏家能容忍到何種程度,這個底線便是魏家與大長公主相處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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