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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第1页)

“冥儿?”

白衣祭司一掠而入,推开弱水扶住了阿靖的肩,手指迅的探上绯衣女子肩头的伤处、检视。那里,伤口的血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绿色,阿靖的脸笼罩在一片灰色中,那片灰色仿佛是活了一般,由肩往额慢慢地延伸过去。

“都是…都是我们不好。”

弱水一见靖姑娘如此脸色,心中知道要不好了,毒已经蔓延过了印堂,只怕是师傅此刻前来也是回天乏力。她又是焦急又是后悔,再也忍不住惊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如果不是为了救烨火师妹,靖姑娘…靖姑娘也不会受伤。”

迦若的眼角扫了一下旁边昏迷的红衣少女,显然认出了那岩山土司的女儿,然而他的颜色却更冷:“如果冥儿出了事,你们这些微末性命拿一千条来抵也不够!”

再也不理会旁人,他摘下了额环上的宝石,握在手中,按着阿靖肩膀上的伤处。

月光照耀着他,恍惚问、手心那块月魄的光芒竟似乎穿透了他的手,照得祭司的手掌犹如透明。更奇异的是、仿佛那片死灰色被什么力量牵引住了,停止了往绯衣女子的额头蔓延一一与此同时,迦若苍白的手上、升起了一丝奇异的黑色,慢慢顺着他手臂伸上去。

知道对方对于阿靖没有任何敌意,萧忆情在一边看着没有阻止。

然而,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眼睛里有光芒一闪:他也看出来了,那是在疗毒一一迦若是在借用月魄的力量,将阿靖体内的尸毒慢慢转移到自己身上!

看着那一线黑色,仿佛小蛇般蜿蜒着沿着迦若手肘往上延伸,萧忆情垂下眼睛,许久才轻声问:“如何?”

迦若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更加白的如同透明,他轻吸一声,放开了手:“不乐观。我自身无法化解尸毒,只能分掉她身上的一半毒素,暂阻毒性入脑。”

他放开手时,阿靖脸色己然好了一些,死灰渐渐从脸上淡去,呼吸也开始有规律起来。

白衣祭司将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肩上,腾出手将檀木的护身符重新挂回她颈中,在绳子的断口打了个结,皱眉:“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

听雪楼主忍不住一怔,忽然唇角有了一丝笑意——“哦…呵,看我说了些什么?”

迦若立时也知道自己这句话的可笑,拾头看着萧忆情,苍白的脸上同时有苦笑的意味,摇摇头,将阿靖交给呆在一旁看的摸不着头脑的弱水,站起身来,“别的以后再说一一我们先得料理了那只噬主的血鬼降,不然冥儿体内的毒会无止境的作。”

萧忆情回头看着河边,那里空空荡荡,连被他们合力截断的血鬼降下半身都不见了,显然那只逃出去的鬼降已经复合。

迦若看着河滩边上那一滩狼藉的血肉,眼色慢慢严肃起来:“那只鬼降已经反噬了宿主,它的力量如今该蓦然强了很多——要趁早除去它,不然没有了降头师,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控制它了!不但对于我们拜月教,对于你们也一样是祸害。”

萧忆情点点头,虽然对于这些术法并不了解,然而他心里也对于那只鬼降的厉害颇为忌惮,便想向着血腥味飘逝的方向追去。

然而,想了想,有些迟疑的,他转头看着结界中的阿靖。

白衣祭司已经振衣而起,同样迟疑了一下,折下一根凤凰枝来,绕着三个女子重新画了一道结界一一枝条划过的土地上透出奇异的银光,仿佛月色凝聚。

“别乱动,在这里等着我和萧楼主会来。”

迦若最后合拢结界,将树枝插入土地,迅变为一颗茂密的凤凰树,盖住结界中三个女子,淡淡对唯一还有神志的弱水吩咐。

然而弱水头一扬,看也不看这个敌方的人,只是询问的看着听雪楼主。

萧忆情一直没有动,在迦若画结界的时候也没有阻止—一阿靖生死只在一线之间,这种时候如果再怀疑什么、只怕会延误了时机。

何况,不知为何,看着迦若,听雪楼主忽然觉得将阿靖的生死托付于他、都是可信任的。

“好好照看着靖姑娘,等我们回来。”

萧忆情点点头,对弱水吩咐。

留下饕餮在原地守着结界中的三个女子,迦若和萧忆情只是稍稍停了一下,迅判断出了鬼降逃逸的方向,两袭白衣如电光般闪逝在夜幕中。

弱水扶着靖姑娘靠着凤凰树坐着,一手腾出来想去探师妹的额头——烨火一直的昏迷,也不知道在那个拜月教左护法的手里吃了什么样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