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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狗尾巴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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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1页)

碧波继续感慨万分:“男人不能传宗接代,活着还有什么用?唉!”

红露见太后情绪低落,为了让她高兴,道:“太后,陛下让能工巧匠在咱们长乐宫后殿开辟了一个巨大的浴池,把避暑园林的温泉引了过来,过几天就能用了呢!”

除了红露,这些宫人刚到长乐宫的时候都谨小慎微,沈茶白嫌她们像木头,让她们不必太过拘束,时间一长,她们便知无不言,唯有紫沐性格孤僻,很少说话。沈茶白最喜欢紫沐,倒不是喜欢她不说话,而是她最聪明、最懂事。

前几天,沈茶白扮成采购宫女的模样出宫一趟,回来时,紫沐在宫门口守着,捧着替换的衣物,道:“太后方才在午休,陛下怕打扰太后休息,一直在前殿等着。”

红露和碧波在衣食住行上伺候得尽心尽力,但紫沐不一样,从不锦上添花,但次次雪中送炭。沈茶白身边正需要个足够聪明、足够忠心的人物,紫沐足够伶俐,但这种无缘无故的献殷勤,反而让她生出一丝不安。

沈家二夫人的娘家是涂城崔家,不算高门大户,小有资产。沈二夫人的亲哥哥崔勉在都城开了一家地下赌场,混得风生水起,赚得盆满钵满。

结果天有不测风云,朝廷下旨整停各类妓院、赌坊,锦衣卫亲自出马查封,崔勉不能让铁饭碗被砸,拍着桌子对杨冠说:“知道小爷是谁不?我妹夫是当朝丞相,我外甥女是当今皇太后!你这小憋孙,见了我还不赶紧磕头喊声太爷爷?”

杨冠一脚把他踹了出去,赌坊的伙计也不是吃素的,见锦衣卫才六个人,撸起袖子便干了起来,最终,崔勉被卸掉了一根胳膊,赌坊的人死了三个,锦衣卫也被打死了一个。

死了一个锦衣卫,这事大了,锦衣卫代表的是朝廷,崔勉反抗朝廷,崔家立刻被扣上了犯上作乱的大帽子,崔家被查。皇帝下旨把崔勉斩首示众,连带沈丞相和沈太后也沾了晦气,留下了纵容亲眷作奸犯科的恶名。

沈茶白很快查出,那个锦衣卫是诈死。

她还没来得及质问谁,孟佑已经到了长乐宫,邀功似的说:“母后,听说你以前在家里被沈二夫人欺负,儿臣实在心疼,就想了这个办法帮你出气。崔家人都下大牢了,是关还是杀,全凭母后做主。”

不到半天,沈二夫人果然哭天抹泪地来了,跪在长乐宫前求太后开恩。

沈茶白长叹一声,妓院赌坊这种地方最是肮脏,便跟孟佑提了查封它们的想法,给百姓缔造一个清明的环境。谁知兜兜转转,这事居然落自己身上了。若是严厉处罚崔家人,旁人会认为她蓄意报复庶母;若是为崔家人开脱,她又成了包庇亲眷。左右不讨好,恶人永远是她自己。

沈茶白斟酌几番,亲自去了趟龙涎宫,温声道:“崔勉罪有应得,陛下杀一儆百,干得漂亮。崔家不管谁作奸犯科,都让刑部按律法处置了;若是安分守己的良民,便不要株连了。佑儿的心意哀家领了,相比他们,哀家更在乎佑儿你,千万不要为了母后影响了你仁君的名声。”

孟佑岂有不应,立刻让小胡子传来刑部尚书,道:“母后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正值晚膳时候,沈茶白在龙涎宫和孟佑一起用了晚膳,这才回到长乐宫。

殿前的茉莉花开了,花朵洁白轻盈,在静谧的夜里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这是她亲自种的,碧波早已在水壶里装好了水,递到她手里。

茉莉花喜欢阳光湿润的环境,在南国生长得格外好,原先是一蓬蓬一簇簇,精心养了三年,好几株已经长成了花树,小白花开得满满的。她修剪了几只,吩咐道:“剪下的花枝不要浪费了,留着用。”

“是,太后。”

老柯过来行了礼,一脸褶子地笑道:“太后娘娘是否准备沐浴呀?温泉池已经建好了,陛下说,让老奴给您一个惊喜。”

沈茶白笑道:“你都说出来了,只有喜,没有惊啦。”

“哎呀,老奴这张嘴呀!”

老柯轻轻地在右脸上扇了一巴掌,

老柯喜滋滋地在外面站着,红露和碧波在前面引着沈茶白进了后殿。后殿外面朴实无华,进去后却别有洞天。虽是春日,里面却暖如夏天,地上铺了地毯,外间陈设着一把凤尾琴。两名侍女掀开一道道珠帘,再往里走便是温泉池,足足有四张床榻的大小,水面热气蒸腾,碧波把茉莉花洒在里面,浓郁的茉莉香气布满整个大殿。

沈茶白向来不喜欢人伺候的,红露和碧波引她进来,伺候好沐浴用的各类用品,便行礼退下了。她自己脱了衣裳迈进温泉池,顿时觉得浑身舒爽。

窗棂有盈盈月光洒下,万籁俱寂,只剩下水的声音。

忽然,一道琴声传来,清晰悦耳,听着那曲调,仿佛是《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暗香浮动

琴声袅袅,如泣如诉,仿佛在哪里听过。沈茶白奇道:外面有宫人层层守着,谁能堂而皇之地在这里弹琴呢?

“红露,碧波。”

她喊,但没有人应答。

她极没有安全感,即便知道在这里弹琴的人绝不敢妄为,也不能继续在这里旁若无人地泡着了。衣物在池边整齐地放着,她伸手将月白色绸衣披在身上,腰间锦带随便系了个蝴蝶结,把绸衣固定住,玉手掀开温泉旁的轻纱软帐,手顿时停留在了半空,再也没把那纱帐放下来。

隔着一道珍珠帘,一个浅蓝色衣衫的男子正背对着她抚琴,他背影潇潇,黑发如瀑地铺在背上,修长如竹节的手指拨弄着琴弦,宽大的袖袍随着弹琴的动作轻轻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