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我是狗尾巴草什么意思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96章(第1页)

沈茶白经常怀疑,为何当年离开皇宫轻而易举,如今却难上加难。锦衣卫统领杨冠是江中影的人,怎么对孟佑如此忠心耿耿?江中影的每一项罪名都是死罪,却仍在天牢里好好活着,究竟是他树大根深,还是另有文章?

她忧思成疾,生了一场大病,趁机询问信得过的太医:“哀家曾误食情蛊,你是否能解?”

姜太医道:“微臣诊脉时便有怀疑,太后曾中过情蛊,但中蛊程度不深,时间也不长,应该是接着便解了。”

“早就解了?”

沈茶白奇道。

“是啊,若是时间再长些,就会留下后遗症。太后娘娘吉人天相,没有留下任何病症,就连膝盖上的旧伤也好了。”

沈茶白算着时间,如果一两个月就解了,定然不是顾青羽的药解的,那时她的药由朱雀亲手配制。原来,洛璟尘早就让她服了解药,也为她治好了膝盖的伤。顾青羽后来给她吃的药,只是为了打掉她的孩子。

她暗想:情蛊既然早已解开,为何还时时念起洛璟尘?午夜醒来时,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喜悦甜蜜、欺骗背叛、爱恨情仇……全都是他。

天涯两端,皆是伤心人。

油尽灯枯

洛非天在无极台留下了伤,一直不肯让太医诊治,生生拖着,虽无性命之忧,却引发了咳疾、头痛、心绞痛等一大堆并发症。嫔妃朝臣和老肖劝了又劝,洛非天才同意让太医配药,几个月的汤药下去,病情没有好转,身体也不复从前那般硬朗。

老果说:“王爷,您该去宫里侍疾了。”

洛璟尘忙着逗小茉莉,说:“让小九去。”

洛璟九在玩念卿,说:“我也不想去。”

花开花谢,斗转星移,长乐宫的荷花开了三茬,沈茶白埋在辰王府树下的葡萄酒成了陈年老窖。小孩子一天天长高,红颜虽不老,却愁锁眉上。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人间几度秋。

沈茶白在躺椅上枕着胳膊小憩,雕花窗户上用半透明的金丝软烟罗遮着,射进殿里的光线恰到好处。碧波低声道:“太后,陛下来了。”

她刚要起身,孟佑已经过来了,笑道:“母后不用起来,没什么要事,就想跟母后说说话。”

他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身子长开,和沈茶白站在一起几乎一样高。躺椅旁的案几上摆了各式点心,孟佑拿了一块豌豆黄吃,赞道:“母后这儿的点心最好吃了。”

“跟孩子一样,还这么喜欢吃甜食。”

“朕就是孩子呀!”

孟佑生了一张娃娃脸,皮肤白皙,嘴角上扬的时候两颗酒窝格外明显,虽然身高上去了,还是显得年纪很小。他津津有味地吃了半盘,抬袖抹了嘴角的残渣,道:“母后提出的户籍制虽然一开始很麻烦,但这三年下来,许多事都变得方便了,管理州郡、刑事考核、征兵纳粮……全都用得上,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大臣们都夸母后贤明呢!”

沈茶白爽朗道:“旨意是皇帝下的,活是户部和各州郡干的,哀家可不敢抢功。”

“母后真聪明,怎么想出的这个办法呀?”

孟佑眨着眼睛。

沈茶白一脸慈爱,心里却道:自然为了找我亲儿子。

“户籍制实施后,有人跟朕说,北国早就实行好几年了。北国的辰王发明的,他叫……对,洛璟尘。”

“哦,原来是这样啊。”

沈茶白不动声色地咬了口糕点,说:“北国有的,咱们南国也要有,佑儿是一代明君,定将南国治理得越来越好。”

孟佑直视着她的眼睛,说:“朕一定不会让母后失望。”

十七岁的孩子基本过了变声期,孟佑的声音却一直没变,还是那般稚嫩。“朕一定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这句话送在沈茶白的耳边,听起来是个小孩子的豪言壮语,细细琢磨,更像一个大人胸有成竹的表态。

人家态度好,沈茶白也借机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哀家命苦,进宫没几天先皇便驾崩了,后来久经波折,多亏了陛下才有如今安稳的日子,哀家的晚年幸福全靠佑儿了。”

孟佑默默地记下了,并做了入木三分的解读。

不知是不是沈茶白的错觉,孟佑提到洛璟尘的名字时,目光一直没从自己身上移开过,好像很期待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她暗暗地想:这个小孩子啊……心思太多。

孟佑走后,她问红露:“徐将军夜探江府,可查出什么了?”

红露附耳过来,“徐将军说,江府表面是一座废府,暗处却有许多双眼睛守着,徐将军的人怕打草惊蛇,没进去。”

沈茶白轻声道:“原以为江中影是博弈者,原来是一颗棋子。”

在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男子被送到了长乐宫,把正准备就寝的皇太后吓得一蹦三丈高。

老柯是长乐宫里年纪最大的太监,进来细声细气地说:“陛下吩咐了,太后娘娘思念先皇,老奴便派人四处搜罗,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太后您看,他长得像不像先皇年轻的时候?”

“……”

沈茶白扯了扯僵住的脸:“哀家没见过先皇年轻的时候。”

老柯笑了笑,脸上的肥肉随着一起颤动,吊着公鸭嗓子问:“太后觉得先皇年轻时候长什么样?”

沈茶白看到仍在墙角跪着的人,怒道:“还不赶紧让他走。”

“是是是。”

老柯赶紧招了招手,让几个小太监把男子拖了出去,继续眯起小眼睛,等着太后的指示。

“嗯?”

沈茶白不明所以地看着老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