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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阿娘早就想说了。阿娘有眼无珠,看上这么个没有血性的男人。”
她轻轻拍着女儿的手,“阿娘去了,也未必都是坏事。届时你守孝三年,不得婚嫁。这便是最有意义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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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葬礼
有一人非亲非友,亦重礼前来吊丧。
梅姨娘自那晚痛斥了一顿卢文松后,随着那口鲜血的喷出,生命也迅的流逝。一连几日,醒醒睡睡,喂药就喝,咽下便吐。
卢文松请了长安城的名医,求了太医院的国手,然医者治病不治命,显然已经回天乏术。他让萧无忧回去休息,自个伴在榻前。
可是只守了一日,晚间时分,梅姨娘回转了意识,便是一阵激动挣扎,抓到什么砸什么,直将卢文松面上挠出三道血痕,把人赶了出去,方喘着气平息下来。
未几两眼一翻,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如此,萧无忧替下卢文松,侍奉榻前。只偶尔看外间人影,来一阵,坐一阵,贴着门侯一阵。
想进来,抬手欲敲门,又拂袖离开。
这卢文松和梅姨娘之间的韵事,萧无忧早年听过些,若不是如今换了日月,大抵还是长安城街头巷尾的谈资。
国公风雅多情,秦楼楚馆没少去过。但到底是皇家后裔,去了多来清店包场,择的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
如此,从容色起,到情爱生,卢文松念及早年婚约在身,遂不曾迎娶,只纳了这姝色无双的花魁。
花魁明礼,贵女容人,这辅国公的后院倒也和谐安宁。却不想,半生岁月过,最后生出怨恨的,不是妻妾缠斗,争宠捏醋,竟是为儿女事,爱人离心。
萧无忧看屋外人已经离去,回给重新合眼的妇人拢了拢被子。
“阿娘去了,也未必都是坏事。届时你守孝三年,无得婚嫁。这便是最有意义的。”
数日来,每每想起梅姨娘这话,萧无忧总觉震撼。
尤其是医官说,若她不这般心绪跌宕,只静心调养着,病情便不至于作的这样凶狠,总能保养个年。
显然,是卢七被安排去选秀刺激了她,生生断了她的活路。
卢二郎离世,要了她半条命。但是她还有一个女儿,为着仅剩的孩子,她总是愿意活下去的。
即便半月前卢七的一场落水,散了她三魂,她还是没有倒下。
然帝王对她女儿的一眼青睐,枕边人的无情交易,方让她绝望,起了死志。
萧无忧缓缓抽回被梅姨娘拢在掌心的手,耳畔又开始萦绕起那晚她的声声斥责。
窃国的豺狼。
不忠的臣子。
漫漫黑夜,萧无忧看隐在夜幕中辅国公府的亭台楼阁,不由低声嗤笑。
三秋庭绿尽迎霜,惟有荷花守红死。
“小七我儿”
梅姨娘梦魇中,摸索着女儿的位置,待触上衣帛袖角,也不知何处生出的力气,一把将柔荑重新抓在手中。
半点不肯松开。
平心而论,萧无忧还未适应这处环境,更对和陌生人的接触徒生抗拒。多来是在突厥隐忍侍奉同榻之人生出的恐慌遗症。
只是眼下,她没有挣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