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页)
而今日荣登大典的帝王,却是她一直敬重有加的皇叔李宸渊。
李怀熙盯着手中匕首自嘲一笑,她的好皇叔不过刚刚坐上龙椅,竟已经等不及要她的性命了……
大典将将结束,李宸渊身上的彩云金龙蟒袍尚未来得及换下,便已乘着玉辂直奔揽月殿。
揽月殿不复昔日热闹,殿里伺候的宫人散了大半,李宸渊刚来到门前,便嗅到一阵焦糊的烟熏味。
他眉头一皱,推门大步走进去。
目光穿过层层红纱,落在李怀熙清瘦的身影上,她漆黑长发没有任何珠翠点缀,静静逶迤在地面上,正用手握着匕首,一寸寸割破白绫,而后轻飘飘的丢进手边的火盆里。
炽热火苗转瞬吞噬白绫,李宸渊看着盆中的一堆灰烬,沉声道:“怀熙,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怀熙闻声骤然抬头,笑得巧笑倩兮,唤了一声皇叔,又似是自觉失言,掩着唇道:“不对,皇叔如今已坐拥江山,我该唤您为陛下了。”
“你与其用言语激朕,不妨担心下你自己的处境。”
李宸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道。
李怀熙动作一顿,声音轻得好似和满殿烟雾融在一起:“是我有眼如盲,不识皇叔的狼子野心,想来皇叔这些年,在我们姐弟面前如此慈爱仁义,只怕是装得很辛苦吧?”
“朕若不装,又如何从你手中诓来赤嵬军?”
李宸渊面上的笑意像张假面,虚伪得一眼看不到底。
李怀熙身子一瞬间僵住,手中匕首滑落,“咣”
的一声砸在地上。
“你的赤嵬军很是好用,朕能逼宫成功少不了他们相助,唯有一点,领头的女将丹阳是个硬骨头,对付她废了朕不少功夫。”
“丹阳……她不是死于流匪手中?”
李怀熙身上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寒意,李宸渊的话落在她的耳中,似是脑中遭了几记重锤。
她想起见到丹阳时的最后一面,白布之下,少女曾经英气明媚的脸已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成为她无数个夜里的噩梦……
“是你!竟是你害死的丹阳!”
她仰头厉声道。
李宸渊垂首,看着脚边神情癫狂的女子,最近笑意更甚:“对了,最近怀邶状况不太好,他年纪小,经不起这场变故,故而大病一场,整日浑浑噩噩没有半分清醒,听说每晚都在梦中直唤阿姐……”
怀熙眼底血色愈浓,红得几欲滴血,猛然伸手抓住他明黄色的衣摆,“你已经夺了怀邶的皇位,又为何不肯放他一条生路!”
李宸渊俯身蹲在她的面前,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怀熙,成王败寇的道理你不是不知道,既是输家,就要接受眼下的局面……”
“若非你勾结朝中大臣,我与怀邶又怎会——”
“勾结?”
李宸渊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他玩味的重复了她的话,意味深长的开口:“你真的觉得是我勾结了那些人吗,他们无非是在你我之争中,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