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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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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中尉紧绷的嘴角提了提:“会用无线电设备吗?”

“会的。”

“会用大炮吗?”

“这个自然也是会的,中尉同志。”

我点点头,我在军事学校培训过一段时间,也是上过学的人。

“好,就决定是你了!”

中尉拍了拍我的左肩。“同志,现在有两个任务要交给你:其一,你现在被调派到近卫坦克第五军,他们现在很缺会用无线电通讯的人,要是炮兵最好。你现在就去找罗特米斯特洛夫司令员报到,他们部队在柳博京市休整,正在招募更多人手。”

“我去做坦克手吗?好的。”

我估摸着坦克炮塔和迫击炮的区别,这时中尉又用力拍了拍我的右肩:

“还有第二个任务!之前我们抓住一个幸存的德国坦克兵,我们应该审问他,但唯一会德语的里洛夫已经牺牲了……好同志里洛夫,他不在了。”

战士们默哀片刻,中尉继续说:“问题就在这里。我们都不懂德语,没人能审问这个弗里茨。少校说得把这个娇生惯养的德国俘虏押送到柳博京去,那里有人懂德语。既然你要去近卫坦克第五军报到,那么请你把这个战俘一起送去。这个任务你能完成吗,同志?你看看地图,柳博京离我们有二十公里。”

我看了一眼地图,完全不成问题!二十公里罢了,我可是腿脚轻便的男子汉。

“那就把你的德国人带走吧。”

中尉又拍了拍我的右肩,“近卫坦克第五军有个小伙子会很多语言,是罗特米斯特洛夫司令员的得力助手,听说那家伙还会说中文。就让他们决定怎么处置这个弗里茨吧。”

“好的,一定完成任务!”

我自信满满地答应下来。

2

然而我真的没想到,要押送一个德国战俘竟然是比行军打仗更麻烦的苦差事。

首先,这个德国人,这个弗里茨果然如中尉所说是个娇生惯养的家伙。他看起来年纪比我小一些,十八九岁,大概是城里孩子,也没干过什么农活,打仗的风霜日晒也没折损他红润的脸蛋。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在田埂上,我很聪明地找了一根草绳捆住了他的双手。可是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总是摔倒!一公里的路程之内,这个笨手笨脚的弗里茨就摔倒了至少3次!弄得他的军裤上都满是泥土。

“你怎么回事,弗里茨?这么傻乎乎的,连路都不会走?你怎么来打仗?”

我把他扶起来,给他拍了拍军装上的尘土。他这么年轻,看起来几乎还是个男孩。

“不。”

他用蹩脚的俄语说。

“什么意思?您当真不会讲俄语吗,弗里茨?”

“不,汉斯。”

“走吧弗里茨,走快点儿,云层变低了,可能会下雨,我们最好别遇上暴雨。”

“不,汉斯!”

“什么意思?”

我很烦躁,毕竟我的德语也只限于“举起手来,缴枪投降”

这样简单的句子。说着说着,我的德国人又摔倒了。诶,我发现了原因,他大概是个娇滴滴的城里孩子,本来就走不惯田埂这样的地方,手又被反绑在身后,身子就很难保持平衡,就容易摔倒。我的耐心越来越少。怎么,对待一个德国俘虏难道还要像对待一个地主老爷吗?这次男孩摔倒我就狠下心没去扶他。“快些走,弗里茨!”

我故意语气凶狠一些。

“不,弗里茨。对,汉斯。”

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说他的名字是汉斯。我才不管呢,管他的名字是叫弗里茨、汉斯、路德维希、鲁道夫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总之现在他是一个俘虏,就得乖乖听从我的指挥!“少废话,快往前走!”

德国人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得更慢了,嘴里还一直嗡嗡地说着德语。岂有此理,天知道他怎么骂我,可恶的德国鬼子,就是他们害得我没法回家!我想起妈妈艰难地播种马铃薯的样子,心里对这个该死的德国人又恨又气,简直想踹他两脚!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我是一名苏维埃士兵,我的任务是把这个德国鬼子带去受审,这家伙说不定知道不少对我军有用的情报咧。

“走,你要是不走,我就不给你吃晚饭了!”

我试着威胁他,虽然他大概听不懂俄语。我背包里装着两罐豌豆、两块面包、一小袋盐,是中尉安排给我执行任务的口粮。

我的德国人总算站起来了,眼神满是怨愤地瞪我:“伊万,蠢货。”

可能这是他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俄语词,不过也足够激怒我了。

“我不叫伊万,我叫阿列克谢!”

“我不弗里茨,我汉斯。”

“少废话。”

“伊万,蠢货!”

德国人似乎下定了决心,如果我继续叫他弗里茨,他就要把我瞎叫做伊万。这是什么道理!一个俘虏反倒嚣张起来了?我几次都想扇他巴掌,但都忍住了。为了不让我的德国人继续摔倒,我就把他拎到公路上沿着平整的泥土路继续向前。这下弗里茨倒是舒服多了,走起路来也不会像小鸭子那样摇摇摆摆摔跤了。真不知道他妈妈怎么舍得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18岁孩子送到战场上。弗里茨运气很好,竟然没有被迫击炮打死,成为战俘对这家伙来说简直算是幸运的事了。我就绝对不要当德国鬼子的战俘,我想,苏维埃男儿永不投降。钢铁与利剑,镰刀与铁锤,保卫我们的村庄。

想到这里,我有些激动,竟自己把自己激励了起来,走路也更快更有力了。

第五军驻扎的那个城市我是知道的,之前我们部队也在那里休整,还狠狠地殴打了驻扎在米乌斯河沿岸的德国人,解放了塔甘罗格。我们沿着大路向前走,一路上遇到了别的行军队伍,大家伙都笑眯眯地看着我领着一个德国俘虏往反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