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1页)
公子煜心绪平复之后,略一想也就明白了,他道:“所以,他才应下盟约一事。假如有一人,才学之高,可左右一国兴衰,而他却不能用,也不能杀,那便唯有交好一途。”
“正是,”
戚言目露赞许,“所以,我才道,钺侯是个人物。”
戚言在宫中拒绝了钺王求婚,也是拒绝了钺王的招贤。可钺国尚危,还需要有人帮忙脱险,她自然成了这个国君用不了,也杀不得的人。
钺侯果决,料定她此时在与襄国做事,当下便以三国结盟一事与她交好。
是以,戚言不仅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甚至带回了这样的好消息。
禾女听完,心有戚戚焉:“战场之外,也如此凶险。”
天边传来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
戚言抬手接住一只信鸽,取下密信。
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密文,戚言看完便道:
“靖国内乱,北方旬国借机发兵南下,战乱要开始了。”
开战
旬靖之战来得突然,两方却似积怨已久,军前叫阵骂得极凶。
仿佛有什么杀父之仇似的。
“要说起来,老旬王确实是邵奕设计杀死的。”
戚言挑了挑灯芯,烛光摇摆一阵,明亮了些。
冬夜寒凉,戚言身上搭了件狐裘披风,案边摆着一盆炭火,烧得正旺。
襄世子坐在她对面,此时闻言,十分诧异:“还有这事?”
他白日待在校场,夜里卸了甲,又换回素色的文人装扮,看起来温文尔雅,不见半分杀伐之气,倒似个执笔的书生。
他疑问:“靖王为何要这么做?算起来,两国还有姻亲,背地里竟下这等暗手。”
“说来话长,”
戚言手里捧着暖炉,慢条斯理道,“中州之地,礼仪之邦。百余年前,虽天子王室初显颓势,却礼乐尚在,诸侯列国间,哪怕打仗,也要讲究礼仪二字。”
战前要派遣使者,递送战书,阐明交兵原由。至两军对垒,要等双方都摆好了阵势,鸣鼓宣战,待对方应战之后方可冲锋。
不加丧,不因凶,冬夏不兴师。战中若遇敌方国君,不可进攻,还需行礼。逃兵不可穷追,若是俘虏了白发老兵,还得送还敌国。
条条框框,不胜枚举。
只是随着国力增长,各国间的倾轧日益严重,诸侯称霸中州的野心致使战火愈烧愈烈,老一套的战争礼仪早已被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