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1页)
ps:前情提要,陆铭就是在潜水时被捞起来的郑叔,给他改了个姓~这一章人物开始多起来了,张老师终于要加快节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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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能在年会占女员工的便宜,为什么我不可以戏谑你们的老板
顾逸显然不可能不把关醒心的话放在心上。无论上班还是去开放麦,她都有点失神,但段子金句频出,经常现挂,互动几句就逗得全场笑疯。梁代文只抽到了一次,坐在最后一排顾逸看不见,她心想也好,看见了反倒影响心情。
现在她不再纠结梁代文笑与不笑了,毕竟知道了谜底是“被爱情判了死刑的人”
,还不如单纯就是逗不笑。
她专门跑回学校借读博老同学的账号登图书馆查文献,述情障碍是1972年才有的新概念,并非是一种严重的心理疾病,更像是随着生理疼痛和严重的疾病带来的人格。比如他们没有办法共情其他人的感受,梦也是没有颜色的,需要表达情绪时脑子里是空的,喜欢一个人时可能感受到的是“不适”
……总之,他们给人的印象与众不同、和社会格格不入,像是来自没有情绪的黑白世界,却生活在被情感主宰的缤纷社会。
她之前旁听过外院的语言学,看到alexithyia,整个词谜底就在谜面上:a”
代表缺乏,“lexi”
代表言语,“thyos”
代表情绪,那就是对情绪感知能力差,无法正常表达出自己的感情,是心理医生要通过对谈进行治疗,对着个情绪空瓶,大概也聊不出什么来。
对着电脑眼花,梁代文却给他发了条信息:“你早上忘记带电梯卡了。我放在楼下信箱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在电脑前的心情。
回家之前顾逸特意绕到安福路去sunflour,海盐卷和柠檬挞在袋子里飘出香气,顾逸在心想里摸钥匙,梵高馆潮湿的走廊,有雨季褪不去的气味。写了段子又读完一本书,梁代文才回来,光是看见他心头就有点酸涩。他拉出箱子收拾东西,顾逸扒在卧室门口:“要出门?”
“我去北京出差。好像头发有点挡眼睛,现在11点,完全没有理发店开着了。”
顾逸说真可惜,如果要是电推刀,我可以帮你剃。初中那会儿学校不允许留长发,我妈陪着我一起剃很短的男生头,母女俩水平都不错。
没回话的梁代文钻进了书房,顾逸心想,大概是对我的话题不感兴趣。而过了几分钟,他捧出一个盒子:“剃头刀,我去年还真的买过。”
给梁代文围围布时,他整个人只露出个脑袋,后脑勺的绒毛方向都朝右,像是指引了外星人外太空故乡方向。充了电的电推刀声音干脆,顾逸按着刻度调到6毫米,说我先帮你整体修短,再帮你剪薄。你确定你信得过我?
绒毛脑袋在灰黑的围布里发出声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还能选吗。
这话亲昵得就像是谈恋爱很久的恋人。头发刷刷地落,她有点恍惚,正常男女能到达这么近的距离,至少需要相识、试探、套路……路途极其漫长。
他对自己的无防备,述情障碍是到达此刻的捷径。如果不是有这样的人格,她这种搞笑为生的脱口秀女演员能到这一步,得是德艺双馨到什么程度。想到这儿她换了个语气:“梁老师,你对谁都这么帮忙吗,先是关醒心,现在是我,你究竟帮过多少人哦。”
“加上你第三个,读大学时有个同学,她室友不给她回宿舍,在大教室里造谣她是从村里来的,人太脏。我给她付过一周的酒店费用。后来她拿到全额奖学金出国了。”
“这么喜欢出手相助……”
“‘帮助’的意思是,我觉得你们是弱者。但你们只是暂时需要渡过低谷,后面就不需要我了。”
顾逸听得心突突地跳:“那……以后也会寻找下一个对象吗……”
“我很忙的。你是在试探我是不是变态吗。”
剃刀正在耳朵上方划过,顾逸靠近了看梁代文的侧脸,颌面平整,线条干净,颅顶高,整个就头包脸,高级得不得了,眉骨和鼻子眼睛看向灯光时,动人极了。《恋爱世纪》松隆子一把剪掉木村拓哉的头发,台词是“我来帮你把过去剪掉吧”
,想到这儿她想,现在说不定也是个告别过去的仪式。
换剪刀刷地剪过了两鬓的长发。
“那个陆铭,第一次听他讲脱口秀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说教味很浓的人。”
“乍一看有点,毕竟浓眉大眼,你会以为他是靳东。但他其实一点爹味都没有,不去滑雪潜水的时候皮肤其实也不黑,还有点清秀。”
“那我呢。”
“刻薄又没感情,你是丁太升。”
梁代文听不出是在讽刺他:“哦,这个人我知道。我觉得自己还是比他更客观一点。”
“行了知道了,我脱口秀讲得不好。”
“也没有那么差。说起来我们集团的年会,你要不要去讲个脱口秀,我推荐的,他们说出场可以有3000。”
“你的人情这么值钱?”
“大概我根本不听话,工作之外的事情我都说不。所以跟老板提这种建议会觉得可靠。”
“万一我讲得不好笑怎么办。”
“没关系吧,集团的人我基本都不认识,我只算他们的一个独立小厂牌,你讲得再差也不会到让我没工作的程度。而且——”
顾逸突然有点紧张,以为他很快就要说出什么暧昧的话了,比如“为了你失去工作也是值得的”
这种……这人虽然是个木头,但偶尔说出的话温度异常,她现在急需这种东西稳住自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