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页)
白未找到崇云考的时候,崇云考在画画。案牍劳形多年,他甚少有这样的雅兴。白未走到崇云考的对面,现崇云考画的是一幅山水图。
和他那把用了很多年的折扇上如出一辙的山水图。
等崇云考画完,白未才问:“这幅山水图有什么寓意吗?”
崇云考放下画笔,说道:“这是当年太后娘娘送给老夫的那把折扇上的画。老夫临摹许多年,却终究没有学到太后娘娘的半分神韵。”
白未然:“听闻当年录公被兄长欺辱,是太后娘娘救了你,还将你引荐给先王,录公这才踏入雍国官场。”
崇云考点头:“对。”
他低声道:“我是庶出,小娘从小就告诉我,让我不要和兄长争抢。小时候,我拿起刀剑,小娘看到了就会训斥我,说刀剑是阿兄才能碰的东西,我若学兵事,阿兄和阿娘会不开心。”
“从那以后,我放弃了刀剑,转身读起了经史子集。那时候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我什么都不和阿兄争抢,阿兄还是不喜欢我,就连阿爹见了我也一直摇头叹息。”
“后来,还是太后娘娘和我说,因为是我自己先瞧不起我自己,所以他们才都瞧不起我。”
那时候崇云考才明白,原来事情是这样。他总是谨记小娘的教导,看到阿兄就像老鼠见了猫,凉州尚武,所有人都看不得他一副畏畏缩缩的窝囊样,才总是欺辱他。
那日午后,刚刚成为雍王后的窦强女将她随身携带的折扇送给了他,说:“这是我画出来的第一幅扇面,画的并不好看,但是我阿爹看到了之后却将这把折扇随身携带,逢人便说‘这是幺女的画,好看吧?’后来,我出嫁前,阿爹将这把折扇还给了我,说希望我不要忘记,日后不论如何,阿爹总会在我身后支持我。”
“现在我将这把折扇送给你。”
窦强女扶起他,“你要相信你自己。”
从那日起,原本处在污泥中的崇云考第一次拂去了满身尘埃。
拂尘在窦强女手上。
崇云考将他所临摹的画扔到火盆里烧掉,问:“主公愿意再见我一面吗?”
白未摇摇头:“桑丘说,菟裘有一间宫室尚且完好,主公让你去颐养天年。”
菟裘坐落于山东,春秋时那里是鲁地。
春秋时期,鲁惠公元妻早逝,便立宠妾仲子为继后,仲子为鲁惠公生了个儿子,名字叫做“轨”
。
鲁惠公崩逝时,公子轨的年纪还小,因此鲁惠公的弟弟鲁隐公便在鲁国重臣的拥立之下成为了新的鲁侯,但鲁隐公在位时言必称“这是轨的国家,我只是代为掌管,日后还是要将鲁国交给轨的。”
当时,鲁国有个叫“公子”
的人想要求得太宰之位,公子掐指一算,觉得鲁隐公必然很想宰了公子轨,于是他跑去和鲁隐公说:“兄弟,我知道你很想宰了公子轨,不如咱俩做个交易。”
鲁隐公捂住耳朵表示宝宝不听:“我已经在菟裘建好了一座宫室,等我侄子长大了,我就退休养老,这破班谁爱上谁上。”
公子没想到春秋专出这样的君子,鲁隐公竟然和赵襄子一样,把君侯之位传给自己的侄子是真心的。公子再次掐指一算,觉得鲁隐公可能要弄死他。
于是公子选择先下手为强,跑去和公子轨说:“你叔叔要弄死你你知道吗?”
公子轨:“!!!”
公子轨吓得对公子跪下来叫爸爸:“大哥,这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