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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下恋情by绊倒铁盒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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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温情的气氛破坏殆尽,又回到了舒适区,其实亲人间有些话不说也明白。傅苔岑失笑,把那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此时的夏赊雨正在笔毫修剪区修剪笔头。

这里光线更好,他只穿了一件非常朴素的白色T恤,腰间系着一件灰色的工服,头也理短了,整个人有种令人难以移目的利落感。离开在城市生存时体面周正的衣冠好似一场浮华落尽,和他在写字楼里的感觉又很不一样。

他正按照上午练习的那样,低头将毫毛的尖端整齐排列在一条线上,由于笔毫的长度并不相同,下一步就是要将毛根切齐,好让每根毫毛的长度一致。

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平时为了不被打扰都会放在更远一点的桌子上,只是今天午休时用了一下便随手搁进口袋。夏赊雨本不想理会,紧接着又震动了一下,他担心家里有什么急事,于是停下手头的工作,掏出了手机。

可消息来自傅苔岑。

“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在哪?”

夏赊雨皱了皱眉,明明昨天才回复过这个问题:“不是说了,等我回去再说?”

敲完这一句,正要撂下手机,没想到傅苔岑秒回:“你最好是当面说。”

夏赊雨正对着这句话疑惑,渐近的脚步声连带着一道阴影覆盖下来,他抬头,看到逆着光线站定在面前的傅苔岑。

说实话,这场面有点老套,但夏赊雨莫名其妙就觉得自己能理解偶像剧的受众了。千里迢迢赶来、站在自己面前的傅苔岑确实很顶,而自己心跳剧烈。

他怔了怔:“你怎么来了,是伯父告诉你的?”

“是冯也荞把你卖了。”

傅苔岑略带不满地和他对视着,“我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你在这的。夏赊雨,你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生你的气。”

夏赊雨把手头的活放下,心平气和地走到水缸边洗手,隔了两秒他才回答,“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是自己跟自己较劲。”

他在花坛边坐下,场院的空中牵拉出纵横的细绳,垂挂着晾晒的笔毫,晃晃悠悠,不时有笔杆碰撞出干脆的竹木敲击的响声,落下的阴影在夏赊雨的面孔上似浮云一般飘来荡去。

“我辞了职,不再做出版,以后在行业里帮不上你的忙;我说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却又一直得不到你父亲的认可。往前走未卜,更不想走回头路。我焦虑了一个晚上,干脆来这里努力,才比较不会内耗。”

他大概是进入了一个短暂的迷茫期,但来到这里潜心学习了几天,心就静下来了。想明白焦虑的原因无非只有两条,想同时做很多事,又想立即看到效果。千万个急功近利的念头,都不如认认真真做好一支笔。他在修他的匠心。

“我大概知道你的想法了。”

傅苔岑也在他身边坐下,“但我就关心一件事,这真的是你想要做的工作吗?”

夏赊雨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指了指头顶:“你看这里挂着的每一枝毛笔。我都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而且以后经由我的手,还将知道它们往哪儿去。”

他吁出口气,仿若尘埃落定,也下了决心,甚至兴奋到音量都提高了不少:“我现在觉得这就是我想做的事,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想。”

我想。这个词是特别好的。

做想做的事,爱想爱的人。

这似乎一直是他们共同在追求的。只是夏赊雨目标更明确,计划更周全,他专注,也足够勇敢。

傅苔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觉得这个人身上的魅力好像无穷无尽,自己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要更爱这个人一点。

日温升得更高,夏赊雨跳下花坛,热得把工服解开勾在指尖搭到肩膀后头去:“所以你呢?刘熠说服你没有?”

傅苔岑勾起唇角,朝面前的人眨了眨眼:“当然没有。我白白吃了他一顿。”

“那徐莫北?加了你微信,就没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