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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第1页)

“您有千万种方式灭口任何人,若非您笃信微臣不会泄密、不会做出对您不利的选择,微臣早已成为亡魂,何来面圣的机会?”

换作旁人被长公主这等生杀予夺的大人物当面问责,怕是一开始就要磕头求饶,但李星鹭却愈发游刃有余,连方才的些许紧张都不复存在。

长公主挑了挑眉,口吻戏谑且尖锐地抛出三连反问:“你的意思是,你与本宫之间存在信任?凭我们的一面之缘?还是凭你与本宫表弟的情分?”

“您与陛下赏识微臣,是因为江州宝藏与凉州毒人事件,但您信任微臣,是因为青山寺的连环命案——微臣查明凶手为英国公的妹妹钟燕回,却没有固执要求抓捕凶手归案,所以您知道微臣并非死心眼、不会冒着多重风险交代此案真相。”

李星鹭虽然落于下位、用着仰望的姿态,但却未显卑弱,反而像一支屈而不折的青竹:“而微臣信任您,是因为冯司正冯雅兰。”

“在宫廷甚至整座京城中,您的耳目无处不在、情报网遍布四方,但这是占了地利,换作宁王的地盘,就算您培养无数暗探,也未必有一个能够接近他与他的党羽,更别提窃取他们的机密计划。”

“然而您却不曾错过宁王的每一次图谋,譬如在江州丹霞山鲁王、裕王和宁王三方抢夺宝藏,最后却是您派来的金吾卫将滔天巨财尽揽,当时微臣就有所疑惑,金吾卫出场的时机为什么那样凑巧?她们又是从何处得知宝库所在位置?”

“还有青州博昌县那一次,宁王授意其子齐世安策划的兵变还未开始,金吾卫就将之抹杀在摇篮中,齐世安亲口供认他与军队接应的时间地点暗号唯有他、宁王与冯坤三人知情,那么金吾卫是如何获取这些机密情报的?”

“直到入京之后与冯雅兰重逢、直到发现蝉衣姑娘传递情报的行为是受您指使,微臣突然就想通了一切——任谁也想不到宁王心腹党羽的女儿会为您效力,但这就是事实。”

起先受到原书剧情影响,李星鹭以为冯雅兰只是个单纯热爱探案的官家小姐,即便与宁王世子有情缘牵扯,也不曾真正涉足党争,后来两人在宫中重逢,她又怀疑冯雅兰成了宁王的眼线探子、对其多加提防。

可是蝉衣的出现改变了她的想法,蝉衣被冯雅兰赎身之后,怎么会从千里之外的江州来到京城宫廷?又怎么会与长公主搭上关系?

李星鹭由此开始察觉冯雅兰的真实立场,那可以解释先前的所有疑问——冯雅兰的父亲冯坤深受宁王信任,借着身份便利,她当然能够通过父亲窃取机密情报,而且没有人会怀疑她,宁王甚至把她安排进宫当眼线。

“冯雅兰是宁王心腹冯坤的女儿,身份十分敏感,但您敢用她,换作宁王,即便您的手下及其子女叛变投诚,他也绝不敢相信接纳。”

说出这番分析时,李星鹭是真心敬佩长公主的,敢用敌人心腹的女儿为她效力,说明她心胸足够开阔,而能让敌人心腹的女儿为她效力,则说明她的魄力、理念足够吸引人。

“起身吧,坐着说话。”

须臾,一股力道握在李星鹭肩膀处,竟是长公主亲自伸手来扶。

李星鹭顺势重新落座,这回不再有质问与责难,长公主平视着她,面露欣赏与赞许:“雅兰、长赢与素商都对你多有赞词褒扬,但百闻不如一见,本宫方才见识到你的真本事——你的仕途不会止步于一个少卿之位的,新任大理寺卿申千帆已然年过半百,想必过不了几年你就能接替他的位置。”

虽然听起来像是陈述事实,但实际上应该算作承诺,代表着长公主认可她的价值、预备大力培养提拔她。

同样的话如果换作宁王和齐世安来说,李星鹭一个字也不会信,可是长公主这些年为女子入朝参政所做的努力是实打实的,因此她不作质疑,只是识趣地答道:“若有来日平步青云,自不敢忘殿下的提携之恩。”

“你有心就好。”

长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天色渐晚,是时候切入正题了。”

切入正题?刚才把她说得口干舌燥的话题原来只能算铺垫吗?

李星鹭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做出一副认真听候的神态。

“你对黄昭仪有什么看法?”

长公主的问题属实有些出人意料,她以为就算要谈起宫廷诸事,对方也会先提及贵妃。

于李星鹭而言,黄昭仪设计诬陷她谋害太子,一旦罪名成立她必死无疑,所以黄昭仪是她的仇人。

而从长公主的角度来说,黄昭仪即便不是直接杀害其母孟贵妃的凶手,也仍是导致孟贵妃死亡的重要原因,所以黄昭仪也是长公主的仇人。

面对共同的仇人,自然应该贬低辱骂——但以长公主的性格,她问话的目的怎会是听李星鹭说一堆黄昭仪的坏话?

思来想去,李星鹭摒去一部分个人情绪,用旁观者的口吻答道:“黄昭仪,胆量够大,不蠢但坏,为了隐瞒自己偷情的秘密害死无数性命,若是她捏造的那些怪谈真实存在,她必定是第一个遭到冤魂索命的。”

“听起来你并不同情她。”

长公主的话语有些莫名其妙,怀疑她怨恨黄昭仪很正常,但怀疑她同情黄昭仪又是从何得出的想法?

“毕竟你与她都算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本宫原本担心,你虽然怨恨她陷害你,却会理解她为了稳固地位而不择手段。”

说罢,长公主没有等她接话,只是自顾自地道出目的:“既然你看得明白,就代本宫去送黄昭仪一程,可以有冒牌贵妃,自然也可以有冒牌昭仪,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