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穿成了阴郁反派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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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第1页)

他和父母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人依旧没绝望,只有江予还没出事这个念头吊着他们,他们承受不了这个可能。

“我们明天去庄家问问,你先好好睡一觉。”

秦铭停顿了片刻,“听话。”

“嗯。”

江稚应了句,没有挂电话,闭上眼,脑中却不断闪过这些天看见的父母隐忍通红的眼眶和流露于表面的疲惫,睡得很艰难。

话筒中只剩下两人趋于静谧的呼吸声。

江稚睡得很浅,后半夜,忽然听见江予房间里传来动静,一下惊醒过来撑起了身。他刚起身,就听到电话里传来秦铭的询问,“怎么了?”

“小鱼房间有动静。”

江稚抓起手机匆匆解释,“我去看看。”

他从衣帽间进到了弟弟的房间,走得很快,呼吸有些喘,在黑暗中看见一团坐在床边瘦弱的黑影,心脏却慢慢沉了下去。

不是他的弟弟。

他原本打算悄无声息退回去,但那团黑影已经发现了他,叫住他,“大宝。”

是文珊女士的声音,只是原本温柔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嘶哑,还有些哭泣后的沉重,“过来陪妈妈坐会儿。”

江稚无声叹息,悄悄按断电话,在她身边坐下,“妈。”

文珊女士答应了声,像以前那样搂住大儿子结实的肩,突然感慨道,“我们大宝和小宝都长这么大了啊。”

江稚眼神微动。

“小宝还待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总是不安分,你和爸爸吓他出来后要打他小屁股,他才肯安分点,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会得到一个爱捣蛋的小调皮,但他出生后就这么乖。”

文珊女士回忆起怀小儿子时候的趣事,微微笑了下,又很快沉下唇角,说,“小宝出生后又遇上我们家的公司正在上升期,我们都疏忽了他,才让他身体留下缺陷。”

“才出生两个月的小婴儿,发高烧烧得全身通红,小小的一团,那么可怜。”

江稚安静地听着。

江予出生的时候他六岁,已经记事了,所以他也记得这件事。

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雇用现在的保姆阿姨,是另一个保姆。家里有一个六岁小孩,还有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江先生和文珊女士特意找有经验、上了年纪的保姆阿姨。

保姆刚开始很负责,再加上江先生和文珊女士工作太忙,很快就让她过了考核期。但没过多久,她就暴露了老油条的本性。

江稚每天要上学,不用太过操心,但小婴儿时时刻刻都需要人看着,保姆将他丢在婴儿房里不管不顾,完全没发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

更巧的是,那天江先生和文珊女士难得下班早,提前去接江稚放学。

因为疏忽之下对保姆的过于放心,又因为那段时间太关心小婴儿忽视了大儿子、后来工作太忙没法陪伴大儿子的愧疚,出于补偿的心理,他们没有带江稚回家,而是直接同意了他的央求。

他们带江稚去吃肯德基,陪他去游乐园看烟花表演,陪江稚玩尽兴后回家的时候,小婴儿已经烧得神志不清,即使送到医院抢救,依旧落下了后遗症。

后来江先生和文珊女士辞退了那个保姆,找到现在的陈姨,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命,都将更多的重心分给家庭。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责怪过大儿子。

大儿子那个时候也才六岁,什么都不懂,他不知道保姆阿姨有坏心,只知道爸爸妈妈以前只是他一个人的爸爸妈妈,多了弟弟分享爸爸妈妈后,爸爸妈妈又开始忙工作,好不容易才有空陪他玩。

他只是想爸爸妈妈陪他,没有任何问题。

都是大人的错,才让小儿子从此以后依靠助听器才能正常生活,所以他们只能尽量补偿江予。

“我们怎么补偿小宝都觉得不够………”

文珊女士鼻息有些沉重,“他失踪了两个月,我们都找不到他……他那么乖……”

“小鱼只是失踪了,妈妈。”

江稚的面孔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但声音很沉稳,安慰着伤心中的母亲,“他会回来的。他那么乖,怎么舍得我们伤心。”

醒来后不见妻子身影,起床寻找妻子的江先生悄无声息站在一墙之外,迟迟没有推开那扇虚掩的门,走廊澄黄的壁灯照亮他青黑的眼底。

“我刚才梦到小鱼了,”

他听见他们的大儿子说,“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江先生默不作声。

他也梦到了小儿子。但在那场短暂的梦境中,小儿子却只是望着他乖乖地笑,弯着眼睛朝他挥手,叫他:“爸爸!”

像一个极度不详的预兆,如雷贯耳,让他瞬间就惊醒了过来,眼皮狂跳,冷汗涔涔。

妻子本就为迟迟不归家的小儿子忧心伤神,江先生没打算将这个不详的梦告诉她,只在门外站了会儿就推门而入,将妻子搂入怀中,将大儿子劝去睡觉后,轻声安抚着妻子。

第二天江稚和秦铭去了庄家,被客客气气请到书房,又被客客气气送出来。

——他们也不知道庄敛去了哪里。

他们找了那么久,依旧毫无头绪。

但他们不知道,庄敛正被关在庄家的某个隐秘的房间,被没收了所有可以联络的设备。庄敛逃不出来,刚好和他们错过。

那些人很谨慎,抹去了江予出车祸当天的所有痕迹,没有让他看过照片和视频,也没有让他见到江予的最后一面。庄敛在书房跪了半个月,也没有改变那些人想将江予的尸体沉入海底的决心。

只是庄曜进入手术室的前一天,当庄怀瑜回家和他打视频时,镜头不小心扫过跪在书房中的庄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