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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夜裡常常起狂捲風,一個不慎被會被卷進去,若是被卷進去,怕是至少得去半條命。
不得已只能暫住這家客棧。
客棧掌柜見有客人忙迎了上來,吩咐小二幫忙客人搬行李。
掌柜的是個蓄著鬍子的胖大個兒。
他見嘉禾同程景玄不似本鄉人,且又做商旅打扮,望向他倆沉甸甸的箱子,笑著問:「二位是外地來這做買賣的吧?」
「是。」程景玄思忖片刻後答道,「做絲綢買賣。」
途徑西北的商戶,多是去往西域做絲綢買賣的。
掌柜的瞭然點了點頭,眼珠子轉了轉道:「原是如此。」
掌柜的問完,笑著遞上兩把鑰匙:「天字號左轉右邊兩間。」
嘉禾從掌柜手裡接過鑰匙,抬眼看了眼掌柜,總覺得這客棧掌柜的笑容讓人覺得說不出的怪。
嘉禾警覺地對程景玄道:「阿兄,不若我們不住店了?」
「這位郎君,不是我說,現下外邊正刮著風沙,這地就我們一家店,您出了這也找不到別地住。」掌柜的道,「您真的不住?」
程景玄仔細掃了圈客棧,見客棧樓上男男女女住著好些人,桌面上地上都打掃得乾淨,像是經常有人打掃清理的模樣,又聽見窗外狂風拍打門窗之聲,思忖片刻後道:「住。」
小二引著女扮男裝的嘉禾和程景玄分別去了兩間不同的房,與程景玄分開前,嘉禾謹慎地對程景玄道:「阿兄,儘量別吃他們送來的吃食。」
程景玄朝她點了點頭:「我曉得。」
嘉禾進了屋,吩咐小二替她準備了一些熱水,連日來忙著趕路,西北風沙又大,終於能停下來歇歇腳,好好梳洗一番了。
屏風後的浴桶散著縈縈熱氣,嘉禾將整個人沒入熱水中,靠在桶壁上,及腰柔順的青絲順著桶壁滑入水中,她抬手清洗身軀。
她總覺得方才那個掌柜好像哪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她的視線下移到自己正清洗著軀體的手上,如今這雙手還從未生過凍瘡嬌嫩細膩,看著看著忽然愣住。
她明白是哪不對勁了。
是那個掌柜的手。
他的右手手掌長滿了繭
一個常年只需看守客棧撥算盤理帳的掌柜,怎麼可能在右手手掌長滿老繭。
除非那雙手是握刀的手。
遭了!
嘉禾忽地從浴桶中站起來,熱水滴答順著她身體滴落在地上,她趕忙罩上一件外衫。
幾乎就在她罩上外衫的同時,外頭響起了「呲拉呲拉」的利刃出鞘之聲,緊接著傳來刀劍相撞之聲。
這個聲音讓嘉禾呼吸一滯,心驟然緊縮。
前兩世被鮮血浸染的皇城驀地在她腦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