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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想了很多年也沒想明白當初沈雲亭為什麼會向銀硃求娶。
大約喜歡是沒有道理的,就像他不喜歡她一樣,沒有理由就是不喜歡。
入了府,沈雲亭隨銀硃去見了江太傅,她則被婢女引至女賓席上。
女賓席上坐著唐露芝,還有她的五堂妹程令芝,另還有一些從前飲宴常見到的熟面孔。
女賓席上空了一個席位,是原本留給長公主大兒媳岑雪卉的,她方才不慎在前廳跌了一跤,摔傷了腿便回去了。
席面上不時有人朝她看來,身後竊竊私語聲不斷。
嘉禾多少聽到一些,說她是罪臣之女,怎麼有資格來參加當世大儒的壽宴云云。
好一會兒,銀硃才姍姍來遲。
唐露芝調笑著埋怨她:「你怎地這會子才來?讓人好等!」
銀硃臉上掛著歉意:「對不住讓各位久等了,我實在是有事才耽誤了。」
席間有人笑問:「是什麼事那麼重要,還能讓你把大傢伙給落下了?」
銀硃微微一笑:「我在東街開了間詩社,還差一塊像樣的匾額,正想個字好的人替我題字。」
「還有誰能比你寫的字更好?」
銀硃眸光轉向嘉禾,輕笑:「那自然是有的。你說對吧?沈夫人。」
席間眾人的目光隨銀硃的話向嘉禾瞟來。
嘉禾一愣,比銀硃寫字更好看的人是……
只聽銀硃道:「我猜思謙肯定沒告訴你,他剛為我開的詩社題了字。雖說思謙一字難求,不過想來夫人應該不會介意的。畢竟夫人是思謙的枕邊人,不過是幾個字,夫人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話音剛落,周圍嘲笑聲四起。
「咦,程嘉禾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能不難看麼?可從沒聽說沈相給她提過半個字。」
「倒貼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如願嫁了,還沒抓住沈相的心嗎?」
「她成親了?怎麼連喜帖也不發一張。」
「從來沒見過有誰成親連喜宴都不辦的。」
「說什麼不喜鋪張、一切從簡,我看是人家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裡,不想讓人知道娶了她罷了,哈哈哈哈。」
……
程令芝站出來「幫」她說話:「你們別說了,三姐姐已經夠苦了,她不是故意不發喜帖的,只是……」
只是沈雲亭從來沒把她視作該珍重一生的妻子罷了。
七年都捂不熱他冰冷的心,成親短短十日又怎麼可能?沈雲亭心裡認定的事,誰也沒法動搖。哪怕再過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讓他動心。
嘉禾默默離開了女賓席,躲在院子裡的梅花樹下,直到壽宴散席,她做好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