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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傳來熟悉的微鼾聲,沈雲亭微微低頭看了她一眼。兩輩子,這個固執的人一如既往地守在他身邊。
她抱得那麼緊。
沈雲亭朝嘉禾伸出手,想攬住什麼東西,手卻停在了半空中。忽從心底湧現一句質問——
你怎麼還敢?
還敢去染指她?
沈雲亭收回了手。
睡夢中的嘉禾不知他的糾結,無意識地在他懷裡蹭了兩下。
下一瞬沈雲亭將嘉禾整個人深深地摟進了懷裡,心頓時安穩了下來。
他貪心啊。
所以染指了一次又一次。
約是白日有些累著,這晚嘉禾睡得很沉,很快入了夢,這回她沒有再重複在丞相府書房的那段記憶,湧入腦海的是一段嶄陌生的記憶。
冬意漸消,春色微露。
銀硃的詩社在東街開辦。聽聞是京城第一才女開辦的詩社,不少文人墨客慕名前來,詩社門前每日都熱鬧不已。
這詩社儼然成了京城喜好風雅的達官貴人品茶論詩、問經交友的好去處。
丞相府就在東街盡頭,嘉禾每回出門都免不了經過詩社。
每次經過詩社總能看見詩社門前那塊黑色匾額上顯眼的燙金題字。
她在沈雲亭身邊那麼多年,自然能認得出匾額上的題字是他寫的。
嘉禾坐在馬車上,凜冽寒風貫入車窗,她捂著胸口止不住咳了起來,上回的風寒拖著拖著便熬成了病根,一直反反覆覆,一吹風便會咳喘。
半芹坐在她身旁,看她咳得厲害,遞上水袋給她。
嘉禾喝了點水緩了緩,面色無波地問半芹:「大人今晚還回來嗎?」
半芹為難地搖搖頭,眼睛不敢朝她看:「怕是回來得會有些晚,夫人身子不適,還是管自個兒早些休息,莫要再熬夜等大人了。」
仿佛已經預料到了答案,嘉禾輕輕「嗯」了聲,便不再做聲。
馬車駛在東街,經過銀硃的詩社,對詩歡談的聲音從詩社傳出,傳入馬車內。嘉禾垂著眸神色淡淡。
歡談聲中,不知是誰高聲提到了沈雲亭的名字。嘉禾怔了怔,不知怎地莫名有些心慌。
「停車。」嘉禾叫停了馬車。
她從馬車上下來,緩步走到詩社門前,匾額上的燙金題字扎得人眼疼。
嘉禾深吸一口氣,不去看它。
詩社中人一人拿著一紙朱紅小箋。
京城工坊所賣的紙張偏大,不便用以提詩寄信,銀硃便讓造紙工匠將紙張裁剪成小箋。又因著她喜歡艷麗的朱色,於是便創了這朱紅小箋。
朱紅小箋小巧輕便,又受了銀硃才名影響,頗受京中文人墨客的喜愛,一下便時興了起來。
時下之人,都以在朱紅小箋上寫詩傳情為樂。
嘉禾站在詩社門口,聽見裡頭人正談論著前些日子銀硃寫在朱紅小箋上的詩。
她隱約聽見那些人口中傳來沈雲亭和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