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1页)
承庆帝让人端上水果,问她:“第一天上学,有何感想?”
叶明净道:“早晨起的太早,课间休息的时候大家都饿了。那些花头点心不中吃,应该来点儿实在的。”
承庆帝忍俊不禁:“朕知道。你今天把昭阳宫的早膳桌子都搬空了。”
叶明净就嘿嘿的笑:“父皇,吃饱了才有力气读书呢。我瞧着他们都喜欢吃肉食。我们年纪小,不宜饮茶,他们喝不惯牛乳,可以备些豆浆。天热了改成果汁。这样岂不好?”
承庆帝就想到了今天廖其珍的回话,没好气的斥道:“你就知道吃!那是读圣贤书的地方,不是饭堂!”
叶明净理直气壮:“圣人也要吃饭。身体好才能读书好。”
听到身体好才能读书好这句话,承庆帝不由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来,叹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和伴读们可谈的来?”
叶明净一听这个,就立刻跑到承庆帝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悄声道:“父皇,我今天听到一个秘密?”
承庆帝就翘起了嘴角:“哦?说来听听。”
叶明净在当岳晶晶的时候,也曾经会把学校发生的事讲给岳爸爸和岳妈妈听。可惜岳爸爸爱看电视,对女儿的嘀咕总是心不在焉,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岳晶晶讲了几次,得不到回应后就没兴趣了。岳妈妈更加彪悍,通常都是大吼一声:“你妈我还要洗碗、洗衣服、拖地、给你织毛衣。事多着呢!别来烦我,找你爸去!”
这两人空闲下来的时候,基本上不是凑在一起嘀咕什么菜价又涨了、这次评职称被谁谁顶下来了,就是和邻居串门。女人们家长里短的拉呱,男人们下下象棋,谈谈时政。两三个独生子女的小孩年龄差距大,最和谐的游戏就是坐在一起看电视。
总之,岳晶晶从来没有过和父亲一起促膝谈天,讨论人生的经历。
所以,承庆帝这么一说,叶明净立刻就来了劲儿,“父皇,我今天看见孙承和和齐靖吵起来了。”
“是吗?”
“对呀!”
叶明净故作神秘的道,“原来,齐靖和薛凝之是一伙儿,孙承和和江涵是一伙儿。两拨人吵的可凶了。孙承和说齐靖是仗了家里人的势,没资格当伴读,硬挤进来的。齐靖就说孙承和也是靠着家里,他大伯要不是庆国公,他也当不了伴读。”
承庆帝问她:“那你觉得齐靖和孙承和有资格当伴读吗?”
叶明净就想到了江涵爷爷的话,和他那含蓄的一眼。满不在乎的撇嘴:“伴读就是陪我读书的,是吧父皇?”
承庆帝点头:“没错。”
叶明净便一本正经的道:“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坐着陪我读书,没人捣乱。吵架也是背着我出去吵的。他们都挺合格的。”
承庆帝立刻放声大笑,笑的手都抖了。
谭启赶紧接过他手里的茶杯,满是欣慰的看了叶明净一眼。
皇上好久没有这么开怀笑过了。
谈心
“说的好!”
承庆帝笑够了,呡了口茶顺了顺气,“他们就是陪你读书的,只要陪的好,就是合格。”
叶明净汗,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搞得那四个人像是三陪一样。
“他们还说什么了?”
承庆帝又问。
叶明净心里有数,今天那两人的争吵内容,承庆帝一定也都知道了。这很正常,她能偷听,还是亏了上书房的小太监带的路。没道理承庆帝反而不知。
这是一个父亲对刚上学女儿的关心。
于是她就道:“齐靖和薛凝之后来就走了。我听他们总是提到一个叫陆诏的人。孙承和叫他诏大哥,好像是这人也参加了伴读选举,不过没选上。想要去衡山书院读书。孙承和舍不得他走,说情愿把自己的伴读位置让给他。”
承庆帝摸摸女儿的头发:“你可知道这陆诏是什么人?”
叶明净当然不知道。
“东阳侯陆震,是已故老东阳侯的嫡次子。”
承庆帝的男低音在宫室中缓缓回响,“他的胞兄哥哥陆云,五岁读书,七岁能诗,容貌雅绝红尘。陆云每次上街,都会有人争相围观,仿效古礼往他车上投掷瓜果。陆云十九岁成亲,多少京中女子彻夜啼哭,肝肠寸断。陆云极善写词,风流俊雅,曾有青楼花魁出百两黄金求他新词一首。陆云的妻子,是衡阳衡山书院山长的女儿杜氏。据说杜氏才学绝佳,却相貌平常。婚礼上红盖头一揭,在场的人个个为陆云鸣不平。”
承庆帝呷了口茶,接着道:“陆云的婚后生活到也没有世人想象的那样不堪。勋贵家族嫡子珍贵,陆云生为嫡长子,嫡妻未生育之前,不可有贵妾进门。他到也和杜氏过了几年和乐的生活。不过,他们直到婚后五年,都没有孩子出生。老东阳侯和夫人就坐不住了。他们在京城里选了几家身世清白的小姐,打算抬进门。不料,杜氏却跪地自行请求下堂,理由是无出。东阳侯家就迟疑了。”
“啊!”
叶明净轻呼一声,“这事怎么能迟疑?应该找大夫好好看看才是啊!”
承庆帝笑了笑:“别人的家事,谁能说的清。衡阳杜家,世代书香,在清流中颇有威望。也不是好惹的。下堂的事就被拖了下来,只是陆云身边的妾室都给停了药,又陆续纳了几房小户人家的孩子。”
叶明净再次轻呼:“啊!这陆云有妾啊!”
声音里透着无限的失望。
承庆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有妾。只是勋贵之家传统,在嫡子未降生之前侍妾都要服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