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第1页)
林臻在灶膛燒柴火煮飯,等飯香飄蕩在屋裡了,紀淙哲就去掐了一把蔥,洗淨後菜刀切成了蔥花,接著敲了一個雞蛋,先攪拌了,又把蔥也倒進蛋液里一起拌均勻,最後在裡頭擱點鹽和味精。
林臻見狀,就把旁邊的灶膛燒上柴火,等到鍋熱起來後,紀淙哲拿鍋鏟鏟了塊豬油,融化後,把混合著蛋液的蔥花一股腦兒全倒了進去,蛋液在油溫下不停鼓起起泡,等到凝固成形後,再用鍋鏟碾碎,兩分鐘就能出鍋了。
晚上睡前,林臻端著口碗送到床邊,喊紀淙哲喝了,紀淙哲接過碗,低頭一看,只見開水裡泡了片生薑。
林臻說這是薑茶,他們今天都淋了雨,過兩天又要起早摸黑忙活,所以這個節骨眼千萬不能生病。
儘管紀淙哲滿臉嫌棄,但還是咬咬牙一口悶了,喝完後林臻把碗放到旁邊桌上,接著也脫衣上了床。
紀淙哲躺在被窩裡,眼睛望著屋頂,頗為感慨地嘆了聲氣「真是一朝打回解放前啊。」
林臻側著身望著他「比我們剛來這裡的時候好多了。」
「這倒也是,剛來的時候家裡米缸都是乾淨的,起碼咱們現在不缺米不缺油。」這樣一想,紀淙哲又覺得安慰了許多。
他扭過頭,看見林臻目不轉睛凝著他的臉,見他看向自己後,林臻眼底浮起笑,睫毛在燈光下疏朗分明。
紀淙哲納悶打「我怎麼瞧你今天賠錢了還挺高興的呢?心這麼大啊?」
林臻翹著嘴角「也不算全賠了。」
紀淙哲挑眉「你還藏了私房錢?」
林臻笑道「我們家裡有多少錢,手指頭都數得過來,哪裡有私房錢。我是說,起碼我學會了炒茶葉,五十塊買技術,不虧。」
他說完緊盯著紀淙哲,眼內一片柔光「而且……」
話還沒說完,他自己就先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
紀淙哲揶揄「怎麼?你是不是特感動啊,都窮困潦倒成這樣了,我還這麼有義氣,居然沒跑是嗎?」
林臻望著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紀淙哲輕哼道「那你以後還不得對我更好一點。」
林臻聽完,又黏巴巴地抱上了紀淙哲。
現在紀淙哲對於林臻時不時的擁抱,親吻這些小動作也由起初的不適應而逐漸麻木了,他是個豁達的人,並不拘泥於這些小節。
既然跟林臻生活在了一起,以後不知道還要過多久,兩個又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偶爾互相幫幫忙,有些慰藉也挺不錯,反正手和嘴巴閒著也是閒著。
第二天,小兩口就去木匠老師傅家把沉重的炒茶爐給搬回來了,幸好錢早就給過了,要不然這事就尷尬了。
原本想給老師傅買的桂圓乾也因囊中羞澀,落空了。
炒茶爐外表是厚厚的木板,裡面砌著的泥用來隔絕火源,中間嵌著只大鐵鍋,下方開了個口子,跟灶膛的造型相似,口子外還給安了只小鐵門。
他倆把炒茶爐安置在門邊的窗戶下,屋子小,放完炒茶爐,旁邊就是飯桌,連人都不好走動了。
紀淙哲見背頂著燈光,要是晚上炒茶葉,估計都看不清楚,他打算在炒茶爐上方拉條線,安一隻燈泡,可惜,那也只能等先賺了錢再說。
他們養精蓄銳了兩天,這兩天每天去馬蘭坡觀察了會,覺得抽的茶葉是時候採摘了,後天又是周日茶市開門,於是他倆決定明天一起上山。
當天晚上,剩了不少飯在鍋里,楊大爺的鬧鐘一直沒拿走,等到早上五點鬧鐘一響,他們就起了。
炒了個蛋炒飯,吃完了,又把剩下的飯裝進飯盒裡後,兩人拎著籃子出門了。
外頭天還是暗的,他們下半年的生計全靠這波茶葉了,他們不想浪費時間。因為從家到馬蘭坡還得走接近兩小時的山路。
於是他們打著手電筒艱難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周圍靜得令人毛骨悚然,不時有林子裡竄出的飛鳥,嚇得他倆心驚肉跳。
等到了馬蘭坡的茶地,天亮了。倆人把飯盒放在邊上,挽著籃子走進茶樹間。
這波茶青受到清明前後雨水的影響,芽頭已經抽成了短短的小嫩葉,形狀秀氣。
四月的茶青雖不及三月初的烏牛早茶那麼嚴格,但也是有要求的,每片葉子大小要相近,那些抽的太猛的,葉子過大的,只能留著自己喝了,賣不出什麼價格。
所以他倆得趁著茶葉長大前,迅摘了。
老天很給面子,今天沒下雨,要是下雨了,泥地里濕漉漉的,採茶葉可真是折磨人。
三月初的時候,紀淙哲跟林臻兩個只會一隻手采,現在熟練了,兩隻手都能上了,他倆出門的時候特意找了兩條繩子,纏著籃子綁在了腰間,這樣一來度就更加快了。
一個上午,他們估計加起來采了有八九斤茶青。
飯盒放了一上午,早就涼了,但也沒辦法,只能將就著吃,吃一口飯,涼的噎半天。
對付完午飯,林臻拿著飯盒去附近的小溪里清洗,回來的時候告訴紀淙哲小溪里有河蚌。
紀淙哲一聽,就放下籃子跑過去看,果然發現溪里的大石頭底下,翻開後有不少的河蚌。
但他們現在還沒采完茶,就只能等傍晚回去後再翻河蚌了。
可今天他們還是弄晚了,采完兩壟茶樹,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