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页）

直到楼梯上方响起清脆的声音：“你们为什么还不上来啊？”

“这就上去了。”

詹姆说。他们尽量无视头顶上众多的头颅，小心翼翼地绕过血块堆积的地方，走上了楼梯。

上面没有更恐怖的东西存在，毕竟吊满头的天花板差不多就到了接受范围内的极限地步了。在长长的，两边挂满了扭曲的抽象图的走廊尽头，一个男人在看着他们。

“幕后boss终于出现了吗？”

西里斯懒洋洋地说。可实际上，他的手已经紧紧地握住了剑柄。

他们逐渐走近，那男人的面相很斯文，一点都看不出来是能设计出各种变态场景的疯子，詹姆注意到他的身影跟那个曾经在满是尸体的大楼里的怪物有些相像，如果他不是又一个机器人，可能他跟那个尸体场也多少有些关系。

男人带着轻蔑的微笑看着他们，优雅地弯下腰一挥手，他背后的墙面顿时向两边分开，詹姆和西里斯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奔跑，而男人已经退入了黑暗中。

一阵浓浓的烟雾从渐渐闭合的墙缝里渗漏出来，淹没了整个走廊，这阵烟雾对詹姆的眼睛产生了很强的影响，他只觉得眼前一花，脚下虚晃起来。烟雾吞噬了他，西里斯抓住他的手，虚晃的烟雾却以詹姆为中心越聚越多，明明已经确定的方向被视觉彻底模糊，让西里斯产生一种不抓紧对方会再次消失的错觉，他闭上眼睛，紧紧抱住詹姆。

烟雾完全包围了他们。但是他们的呼吸丝毫不困难。幸好烟雾中并没有毒。

詹姆把头埋进西里斯怀里，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西里斯还是凭直觉一手揽进詹姆的肩膀，一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这时，眼镜早就被詹姆甩掉了——直到烟雾散尽，他们始终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西里斯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烟雾都散去才松了口气，他低下头叫了一声：“詹姆？”

他试图松开手，詹姆却一把抓住他，命令道：“别动！”

西里斯僵了，一种不安揪住了他的心脏：“怎么了？”

“等等……”

詹姆在他怀里含糊不清地说，不一会儿，他抬起了头，但是依然闭着眼睛，后退两步，却没有放开抓着西里斯衣服的手。

“西里斯，我看不见了。”

詹姆茫然地说，这语气就好像走在一条熟悉的道路上却发现自己迷路了。

西里斯握住他的手：“詹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对方的话，而此时也不是好好说话的时候，第二波攻击已经来了——走廊上所有的画都被渗出的液体染透，随着那液体的流动，各个房间里都响起了吱吱咕咕的声音，每个房间里都有一堆不知名的物体发出昆虫摩擦翅膀或肢节的声音，每扇关着的门都发出不祥的抓挠声。

“我们得快点出去。”

西里斯抓紧詹姆的手，转身开路。

詹姆站定不动，他说：“西里斯，打开走廊的墙，我们得进去。”

“你确定？”

西里斯担忧而疑惑地观察着詹姆的表情，可不管怎么看，他的关注点都不由自主地跑到那双比平日暗淡的眼睛上。

“快！”

于是西里斯不再怀疑，拉着詹姆冲向走廊尽头那面看似封闭无路的墙：“詹姆，目标就在你前方，用枪炸开它。”

完全没有被看不见的事实打垮，詹姆抬手就是一枪，在那巨响和爆炸之中，西里斯一把将詹姆护在怀里，跳过了炸开的墙块，两个人一起摔进了幽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