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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我也不知道怎麽就……”
“你知道什麽啊?你除了喝酒你还知道什麽啊!”
“急啦?又急啦?”
龙语伸手想摸赵昕脑袋,可毛都没够著,赵昕就躲开了。
“车你自己开走,现在就从我们家滚蛋!”
“赵昕!”
龙语不敢嬉皮笑脸了,他瞅出来赵昕真急了。
“你喝吧,往死里喝吧!喝多了再别给我打电话!”
“赵昕……我这不是也是意外麽……谁知道被人架走了啊。叫什麽袁什麽……看身份证号码还不是北京的,我……”
“我看一点儿不意外!你天天喝多了天天什麽都记不住,拈花惹草一夜风流!你记得住谁啊!”
“赵昕。”
伍岳收紧了手臂,意思让他别再说了。
赵昕也听话,确实不说了,推开伍岳,进卧室就摔上了门。
伍岳往客厅椅子上一坐,点烟。
“他……真熬鹰一宿?”
“这不是废话嘛。”
“……我……我……我不是喝多了嘛!”
“可是你哪天不喝多呢?”
龙语接不上来了。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一天起,他就颓成这样儿了。喝喝喝,似乎生命里的每一天都离不开酒精。
颓丧的回到家,一开门先出来一个大狗头。将钥匙、钱夹扔在了客厅茶几上,龙语拴好龙小猛,带著它下楼遛弯儿去了。
街心花园儿里人不多,这点儿一般人都跟家忙著做饭呢。给狗松开,龙语往石墩上一坐,点了烟。
你喝吧,往死里喝吧!
赵昕的呵斥充斥脑中。
你他妈还有点儿出息吗?
龙语问自己,却没人回答。
低头看著自己的脚,龙语看不到自己的根。
实际上,对他来说,一切确实是匪夷所思的。不知不觉中,他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德行。有活儿接活儿,没活儿腻在酒精里。
活儿又是什麽活儿?毫无价值,毫无意义。除了能得到钱,没半点儿愉悦感可言。
工作上是这样,生活就更加混乱。又得俩月没见过父母了。用他娘的话说──老大个人,成天就是飞著!打油飞!
谁说不是呢?
不是这个局就是那个局,熟脸儿、生脸儿,全浸泡在酒精里。
母亲大抵是对他失望了,已经很少再去责备他。最後一次跟他发火还是前年他把文联的工作辞了的时候。
恋爱生活就更别提了,跟任伟基本算个周末夫妻,平时各忙各的。其他有关系的人更是杂七杂八,有的能记住有的记不住。
以前是什麽样的呢?
人的记忆很可怕,明明鲜活的东西却在岁月中模糊了轮廓。
似乎,依稀就剩下点儿浅淡的痕迹了。
实际上龙语也曾有著远大的抱负,也曾对待生活热情洋溢,也曾为之不懈的奋斗过。为了取材,他去过陕南、去过黔贵交界、去过西塘、去过张掖,回来後在灯下构筑著他所想表达的世界。然而那又如何?写出来的书积压滞销得不到认可。为了所谓爱情,他也冲动过、迷茫过、流泪过,却终究逃不出一个掰。你看这字儿多形象啊,分手。形象的还有他人生中攀登的过程。攀,一人跟森林里拉屎。他的人生就像一坨屎。
龙小猛奔回来了,劲儿狂大的往龙语身上一扑,沈。
“我还没你活的带劲呢。”
龙语拍著狗头,喃喃自语。
狗当然是听不懂的,就会一个劲儿的拱,越拱越开心。
男人与公狗。他活的还不如一条狗满足。
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