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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眩暈中回過神來,她在玻璃上看到了自己駭人的樣子。一邊臉高高腫著,另一邊的臉被血染紅,額頭處火辣辣地疼。
當時在場所有人都嚇傻了,還是陳孝和先反應過來,連忙讓他的助理開車送她去醫院。
而那天,碰巧飯店外有狗仔在蹲別的包房的藝人,又碰巧他們認得陳孝和的車牌,拍到了后座上用帽子口罩將臉擋得嚴嚴實實的談桐。
處理好傷口後,她回到家,算好時差試著給段柏章打去電話,段柏章卻沒有接。
她安慰自己段柏章可能在實驗室加班,不方便接電話,但此後的幾天電話始終沒有打通。
三天後,屬於段柏章的專屬來電鈴聲響起,談桐從床上跳起來,飛奔過去接電話。
她已經生氣好幾天了,她要質問段柏章為什麼不接電話。不過如果他好好哄哄她,隔著電話親親她,她還是願意原諒他的。
但聽到段柏章聲音的那一刻,她又生不起來氣了,只是委委屈屈地說:「你怎麼不接我的電話嘛?是出了什麼事嗎?」
而段柏章的聲音卻有種古怪的冷淡和異樣的虛弱:「沒事。」
「你怎麼了?」談桐覺得不對。
段柏章不答反問:「你前天晚上在哪?」
談桐沒反應過來,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前天晚上就是酒局的那天晚上。
她似乎明白了段柏章的意思,卻不願相信。她顫抖著聲音,沒有澄清或辯解,而是反問道:「你是在帶著答案問我問題嗎?」
這幾天裡,她已經做過了太多的解釋,卻偏偏在面對段柏章的問題時沒了解釋的力氣。
她可以和朋友訴說委屈,可以和警察講述經過,可以面對父母的質問,可以向被迫更換演員的觀眾道歉。
但唯獨面對段柏章,她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寒意沁到骨子裡,讓她一陣陣發抖。
「我們分手吧。」她說。
這句話出口,她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的衝動。她沒有解釋清楚,好像更加坐實了她劈腿的過錯。而且事後回憶,段柏章的聲音也不對勁,虛弱得不似往常。
而段柏章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開始給她道歉。他解釋自己的初衷,說自己並不是懷疑她。
他還說了很多,對於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來說,甚至有些太多了。
但那時談桐還太年輕,她對他久不回國的怨念、缺少的陪伴、委屈、疲倦全都涌了上來。
「我不愛你了。」她說。
段柏章的解釋停止了,從他的沉默中談桐感受到了絕望。
她不想多說,因為眼淚已經流了下來,流過她還沒痊癒的傷口,泛起沙沙的疼痛。
段柏章打了視頻來,談桐掛掉,他就打電話,她又掛掉。
對,她不愛他了。
*
「理由……你隨便說吧。」談桐不想多說。
他太執拗了,他堅定他們的分手背後另有隱情,即便時隔五年他也要弄個水落石出。
但談桐不想說。
她絕不是故意製造誤會,更不是有忍辱負重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