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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医救不了中国人什么时候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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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如今的认知中,用度超标是自身权势,实力的最好体现,各官署在这方面都有十足的经验与作风,比如少府有部分官吏出门的车驾,也是用的战马,而且还是同色且外形极为相似的战马,光禄勋那边令级别的官吏就可以用瓷杯,大司农手下办点什么事儿,从府库中拿钱的时候,都拿的是品质较好的足钱……

在大家都不是那么遵守规则的情况下,大厩令特地送过来的战马,就非常显面子了。

也就是尚院署官吏在韩盈的影响下,作风比较清廉,从思维上觉着这么做过于浪费,没有必要,更不想承他的示好,所以才会觉着自己‘欠了个人情’,得还了之后才能扯平。

“把此物退回去吧。”

不管态度如何,韩盈终究是没有这方面的兴致,反正只是个大厩令,拒绝就是了,只要没拒绝出来仇,那就没事,倒是这‘人情’……

“既然人情已经欠了,倒不如再麻烦他一回,把战马也退回去,就跟他说,这马跑得不够快,请他换跑得快些,耐力也够的驿马来。”

在‘驿马’上,韩盈加重了声音。

想在丞相府内办事,最需要做的永远不是事,而是搞好人际关系,所以欠人人情也没什么,毕竟欠了人情才能还,还了,就是有来有往,也就开始有私交,下次再有需要,就能说上话了。

手段不错的宁玟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反感大厩令,是对方的需求涉及了最顶头的韩盈,外人不清楚也就罢了,她作为属下难道还不清楚韩盈在这方面的态度?这也太坑她了!

现在韩盈给了明确的拒绝,宁玟心下就放松多了,她点点头,应道:

“明白,属下定会处理好此事。”

韩盈微微颔首:“嗯,去忙吧。”

宁玟告退,转身离去,留下韩盈伸手按了按有些发跳的太阳穴。

大厩令职位不高,拒绝起来也容易,但这件事儿也的确出现了一个不好的苗头,官吏之中,有不少觊觎她的存在,而他们现在已经开始付诸了行动。

不一定出大事,但肯定会带来不少麻烦,就像大厩令这次的示好,倘若他没有这个心思,那就是简单地调取用些马匹,根本不需要再搭时间,搭人情去处理。

那这种事情,如何不让人心烦呢?

其实,这也不是韩盈和卫青有过关系后,他们才意识到能和她交往的,以前她在地方的时候也有不少狂蜂浪蝶,只是那时她几乎处于绝对的高位,拒绝起来容易,意识到她不喜欢后,这种示好便逐渐消失,但那时想给她介绍婚事的,也是一抓一大把。

没办法,年轻和未婚加一起,无论从颜色还是利益上,都代表着接近她稳赚不亏,那必然会源源不断地吸引人来,长安城还没有出现,纯粹是她来的时间尚短,卫青之事只是催发,她据理力争得规矩也算是自己坑自己一把,但就算没有这两者,时间久了,迟早也会出现这种事。

这种事情现在肯定会比较多,等她成了婚,生育以及年龄加大,不似年轻时那么好颜色,示好自然会逐渐减少,直至消失。

就是现在肯定会麻烦些,不过,她现在也算是身居高位,而与她同级,也就是二千石以上者年龄都不小,基本上都是三十五岁往上走,应该不会有卫青说的那样,有身份更高的人产生了这方面的心思吧?

回想起前两日和桑弘羊关于他对于自己和卫青的看法,韩盈隐隐约约感觉到几分不妙。

这份感觉并没有错误,因为的确有个职位不低的人,从很早开始就对她有兴趣。

丞相司直,夏苍。

这是一个比二千石的职位,也就是俸禄高于一千五百石以上,但又达不到两千石,当然,权力的重要性并不只由俸禄体现,更靠职位负责的具体事务,以及代表着谁,就像御史不过六百石,可千石的高官看到他们仍旧打怵,桑弘羊现在还是侍中,但他在司农署盐铁方面的权力就是极大。

丞相司直夏苍显然也是如此,他的职责是协助丞相监察百官,同时还有着监察丞相的作用,皇帝设立它的目的,明显是为了限制丞相的权力,这使得夏苍觉着自己颇受陛下信任——不这样,他也没有那个胆气去打上司的小报告啊。

只不过,皇帝的信任,显然给了夏苍不该有的底气,他觉着自己也是位高权重的存在不说,还看上了韩盈。

这显然不是什么爱情,只不过是见色起意与征服欲在作祟,在家中妻子年老色衰,娇艳的妾室也无法满足的时候,他的目光逐渐放在了韩盈的身上。

征服强大的女人,如同征服烈马,能带来无与伦比的精神刺激与愉悦,只是之前的夏苍有这个心思,但不太敢付诸行动,可卫青之事说明她对此事没那么看重,只要年岁差距不大,才能英武和她心意,那就能成好事嘛!

所以,哪怕年过三十,夏苍仍如后世男人自夸‘男人三十一枝花’的心态般,觉着自己依旧充满魅力才华,能够去‘征服’韩盈,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自认,在他没有说,也看似没有想的地方,还有两条现状促使他付诸了行动。

皇帝提拔了高瑾,以及皇子寿宴上大出风头的申卜,至今为止,仍被皇帝置之不理,前些日子已经直接遣出宫去了。

按照夏苍过往的认知推断,这分明是陛下不满,乃至厌弃韩盈的姿态啊。

当然,后者肯定是有点儿严重了,但肯定不会像过往那么袒护,再加上卫青并没有联系,以及韩盈吵出来的仅罚薪一年等诸多原因,夏苍的确开始了‘追求’韩盈的行为——私底下的。

但很可惜,韩盈没给他这个面子。

让下属转送送礼物,韩盈没收,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朝会后找机会碰面聊天,对方除了正事外,一点儿都不与他多说,直接就走了。

缠绵悱恻的情书送至,对方不感其情回了一首拒书不说,从其字迹、措辞来看,还不是她亲手所写,似乎为那未过门的赘婿代笔!

这可真是让人呕血。

三番五次被拒,夏苍自然装不下深情,一发狠,找机会查了尚院署的错处,想逼韩盈亲自来见他。

消息送到韩盈面前时,她一点没觉着意外,更没有因此事大动干戈。

毕竟夏苍纠缠的时间太久,韩盈早就清楚对方是什么货色,又是出于什么态度才这么干,那在她多次拒绝的情况下,恼羞成怒,借助自身的职权直接开始逼迫,一点儿也不足为奇。

事情很恶心,手段也很令人恶心,但面对她的韩盈却并没有因此犯愁和愤恨,而是像是在看惹人发笑的跳梁小丑。

能有这样的心态,自然是因为夏苍的每一步动作,都在她的预料之内,而她也都有办法应对。

这很有意思,韩盈以前一直觉着出现这样的事情很难处理,可当它真出现了,却根本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