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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只有七十石。”
以现在平均亩产大概在三石左右的状态,这几乎等同于二十四亩地的产出,差不多是农人家庭一年的粮食收入,而这,还是没有官级的散吏!
也就是说,韩盈只需要一个人劳动,就能养活全家所有人了!
这让韩盈不由得感叹:
“这粮食可真多啊。”
尚傅看着韩盈的样子,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俸禄一年有七百石。”
收入差距瞬间让韩盈倒吸一口冷气。
尚傅还觉着不够,他又补充道:“若是郡守,一年的俸禄有两千石。”
看韩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表情,尚傅又继续说道:“官级大小,除看名称,更看俸禄,我说你是不入流的散吏,真未曾骗你。”
韩盈略微沉默,不是师父,你这么实诚,我很难办啊。
凝噎了几秒,韩盈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说道:
“我年龄小,不识字,又没什么功劳,无功不受禄,能有个散吏,已经是师父优待了,等我做出来功劳,又学会了八体,师父再把我俸禄提上去,不就完了?”
说着,韩盈起身,按照今天所学的礼仪向他一拜:
“多谢师父为我奔波努力了,徒弟无以为报,嗯……我给师父您做好吃的!”
前面还正常,后半句韩盈立马破功,说完就往厨房跑,一点儿也没在意今天学的路要怎么走。
尚傅没拦着,他看着韩盈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身的孩子气,好在还算聪慧,亦不贪婪无度,有几分可教。
等韩盈走远,尚傅把自己的思绪从她身上收了回来,他看着案几。思索起来今天的交谈。
整个任命过程太顺利了,不仅没有遇到半分阻碍,甚至县尉大吏们都没有发出质疑,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符合常理。
毕竟,韩盈可是个七岁幼童,离十七到二十三岁的‘傅籍’的年龄,最低也是差了整整十年,甚至她村里的家人,也在卖着豆脂,除了这些,她还不认识字儿。
这么多问题下来,按理来说必然要有很多人反对,可几十个人,意见全部统一,那不是他们自己商量过,就是背后有人指示!
这两点,哪一个对尚傅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有些头疼,忍不住想起来自己在来之前看的那些档案。宛安县在山阳郡内比较特殊,万户大县,却因为靠近野泽,常常泛滥水灾,上交的赋税也处于中下,他原以为难题在水患治理之上,现在来看,不是天灾,还有人祸啊。
徐田曹,你到底向我瞒了什么?
尚傅在这个名字上反复咀嚼,他也是忘了,徐田曹也是个猛人,敢绕过县尉去山阳郡寻关系,这县里的局势,还真够错综复杂的。
就是自己人都不给自己透底,他两眼一抹黑,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头痛啊。
罢了,先顺了他们的意,让韩盈闯一闯看看,就不信这些人露不出来马脚!
在韩盈来到县城的第三天,待她大致的掌握了拜师的流程和跪拜礼仪后,尚傅借着收徒的名义,邀请了县内的大吏们聚餐,顺便把韩盈推到了台前。
接下来的两天,尚傅又带着她认识底下的那些亭长乡吏,基本上把所有人的脸混了一遍的同时,也制定了一阶段的教学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