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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桑愉的眼神足够小心翼翼,自从当年分开后,她每次看他都用这样的眼神。
林隅安把小笼包放到他面前。
「既然已经醒了,那就来谈谈离婚的事吧。」
桑愉垂眸,宛如一只被主人狠心抛弃的落水小狗:「好。」
「你起草的那份离婚协议太不公平了。我会让人重新起草,把我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转移给你,还是房子和车子,全都是你的。如果以后有什么意外,我死后的所有财产都会转移到你名下。」
她这话说得闷闷的,但林隅安知道他是认真的。
「如果我先死了呢?」
林隅安挑眉,半是玩笑半是真心的问出这个问题。
「不会的。」桑愉看着他的眼睛,倾尽他机关算尽半辈子仅剩的温柔:「有我在,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如果你也有什么意外,我绝不独活。
林隅安又在笑,他从前喜欢用笑容掩饰苦涩,即便后来已经不需要了,也习惯用笑声掩盖自己自己内心的真实的想法。
可他鲜少笑得这么开怀,好像回到了十七岁,回到了一切的初始。
「桑愉。」
我有时候也会想,我们为什么会一点一点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低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我曾以为现在的你对于我而言不过路人,可那天,你当着我的面坠楼。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前半生加起来都难以比拟的恐惧。我想,你对于我而言,还是很重要。」
桑愉将被角捏出褶皱,认真听着他说出的每一个字。
「可我又没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忘不了那五年的忽视,忘不了被雨水浸湿的画具,忘不了那碗凉透的姜汤,忘不了那些流言蜚语,忘不了你选择迟耀的背影,也忘不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桑愉,我已经没有爱上第二个人的能力了。但对于你,我还需要很长时间去接受。你。。。。。。」
「我等。」
她攥住他的手,像抓住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只有你,我爱的只是你。所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无论你会不会再次选择我。我的余生只为你而活。」
桑愉几乎脱口而出,急不可耐的刨白像是预演了千百遍,就为等待这恩赐的一秒。
林隅安以为是他们在彼此的人生占据了太大的篇幅,可对于桑愉而言,一切早在冥冥之中已经注定,在他看到他的第一眼,他的一颗心就只为他一个人而跳动。
曾经,他也迷失过,以为自己就是林隅安的所有,所以独断专权、自以为是,自顾自地对方要理解自己所有不易和苦衷。
可经历了这么多,桑愉终于想起来了,她的爱人最初是个多么夺目的人。
这场对话以双方不约而同的沉默告终。
桑愉在吃过早餐后又一次陷入了沉睡,林隅安替她掖好被角,准备去外面透透气。
一个月后他要飞往澳洲,继续他全球巡回的画展。
老实说,桑愉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外。
饶是他,也不由想到,或许在桑愉心中,他也同样重要。
可人心易变,愧疚和爱的边界也总是模糊不清。
时间会证明一切,现在的他足够强大,强到不会走向绝路,不会落入那样的难堪之中。
林隅安轻轻关上了房门,一抬头,却又见不速之客。
是谢扬和付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