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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荷想解釋,開口道:「夫人……」
「放肆!」周寧雙眉陡然一緊,目光如炬,一字一頓,「我和她說話,你個下人插什麼嘴!」
初荷被嚇得一抖,趕緊低頭,視線死死黏著地面,閉口不言。
周寧卻不打算就此作罷:「來人,拖下去罰跪。」
韓素倏然抬眸:「母親。」
她面上還是沒什麼表情,手卻橫著抬起,護住了初荷,潛意思昭然若揭。
初荷縮在韓素身後,瑟瑟發抖。
「真是感人。」周寧冷笑,「我告訴過你什麼?下人終究是下人,和你關係再好,也改不了他們的賤命。」
「你是天之驕子,相府嫡女,與他們苟同,丟的是你的尊嚴。」
韓素微微蹙眉,正想開口,周寧又道:「這麼愛演主僕情深的戲碼,就演個夠,你替她受罰,去祠堂跪上一整夜,長長記性。」
初荷猛然抬頭:「夫人!」
那聲「奴婢受罰」還未說出口,就被韓素一個輕描淡寫的「好」給打了回去。
她一下子啞了聲,喉間像是被濕棉花給堵住了,又厚又黏,一路涼到了心裡。
韓素麵不改色地起身,行禮道:「孩兒告退。」
冬日的風又猛又烈,像刀子般削肉割骨,初荷亦步亦趨地跟著韓素,雙眼泛紅。
祠堂離檀香居不遠,沒走兩步就到了,此地平日荒無人煙,唯有碰上大祭才會對外開放。
門沒鎖,韓素推開門,一股濃重潮濕的煙塵味便席捲而來,初荷捂嘴嗆咳了幾聲,抬眸的剎那卻愣了神。
百米高的供桌莊嚴地立在原地,韓家百餘年的歷史畫卷在眼前鋪展,紅木製成的排位整整齊齊地排開,像是一隻隻眼睛,安靜地注視著來人。
韓素對著初荷輕描淡寫:「回梅林院等我。」
初荷情緒激動,正要拒絕,韓素卻搶先一步捏准了她的死穴。
「你想讓我白跪嗎?」
僅僅一句話,便能讓先前非留不可的人心甘情願地離開。
韓素抬頭,視線一一從排位上瞥過,停於最前頭的供桌上。
那裡擺滿了瓜果,有些表皮已經開始發黃腐爛,在瓜果的右側,擺著一隻巨大的白玉花瓶,裡面插著幾朵已然凋謝的寒梅。
韓素一掀衣擺,跪了下來。
月上樹梢,清寒的光照徹大地,像是鮫紗般透亮,攜著冬夜的風一點點抽去人的體溫。
韓素才堪堪閉上眸,雙肩便被披上了一件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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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寒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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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柔軟是韓素對這披風的第一印象,她微微一怔,下意識攥住領口,抬眼去看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