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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吃一堑长一智,嗯,阖该如此!

“我叫小黑,有个诨号,唤作‘旋风小黑’。”

黑猫趴在悬崖边的岩石上,面向大海。它揣着两只爪子,以一副经年老农的沧桑姿态讲述着自己的过往。

本来,眼前是海天茫茫,脚下是白浪击崖,再配上小黑缓慢的腔调,那气氛——啧啧,简直了!只可惜,猫头鹰菲菲一听“旋风小黑”

四个字,顿时“咕咕”

笑出声来。虽则衣身眼捷手快一把掐住它的嘴巴,可现场的气氛已经受到了影响,小黑的脸色变得不虞。

“别误会!别误会!菲菲是个傻鸟,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咕咕’,没其它意思哈!”

说着,她又偷偷用力掐了一下菲菲的尖喙,给了它一个“自己体会”

的眼神。

小黑冷冷瞄了一眼,心道:你若是不这么急着解释,我倒还真以为这傻鸟只是瞎“咕咕”

呢!

傻鸟菲菲:。。。。。。你们阖伙欺负鸟。。。。。。嘤嘤嘤。。。。。。

“请继续!”

老实说,衣身对黑猫的来历很好奇。只不过,不该问的时候,她总能克制住自己。现下,黑猫坦诚地释放出自己的诚意,怎么着,她也得捧个场不是?素来,她都爱喜欢听故事!

黑猫轻咳两声,感受了一下气氛,继续道:“我的出身不过是个蒙昧无知的凡猫,后来因缘际会才走上了妖修之道。得蒙贵人青眼,收为麾下,做个牵马坠蹬的亲随。只可惜我交错了朋友,遭人陷害,无意之中犯了贵人的忌讳而被贬斥。贵人削了我大半修为,又将我流放在这座小岛上思过。这一思,便是一百多年啊!”

“呃?!”

衣身失声惊叫,“一百多年?”

随即,她又带着几分小心低声问道:“那,我能不能问一句,您贵庚啊?”

小黑长叹一声,“区区二百多岁,距离三百岁尚有十多年罢了。”

区区。。。。。。二百多。。。。。。岁?衣身呆了一呆,面儿上立现敬意,“原来是位老人家啊!”

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心下暗暗叫苦:这可咋整?对个快三百岁的老人家,她是不是该供着啊?

虽则名儿唤作“小黑”

,可到底活了二百多年,心智非常,瞥一眼就能猜出衣身在想什么,恼怒道:“喂喂喂!瞎想什么呢?按照人类的岁数,我还只是个少年。年轻力壮,风华正茂,懂不懂?”

衣身自然是不懂的。

在西陆,妖的概念比较简单,先天以血脉相承,无关修行,而后天的妖力也是基于血脉中的力量能否充分激发。所以,妖族的年龄概念与人类的计算方式类似,依着寿命的长短而划分不同阶段的年龄。

可在东土,妖族驳杂,既有先天生而为妖的,也有后天修炼成妖的。如小黑这等由凡入妖之辈,从凡猫转为妖猫,一旦跨过那道门槛,再进而升格为猫妖,便意味着脱离了凡猫族群,而进入了另一个更高等级的种族。所以,其寿命也不再是凡猫那般十多年,而是随着修为的拔高相应地增加。

小黑修出人身时,是个伶俐可爱的小少年。它年岁不小,心性却如孩子般,还带着几分憨气。

当日遭贬黜被流放至猫岛上,满心的愤懑不甘。如今,一百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它想明白了,有些事情,依然糊涂着。一百多年,足够一个人类家族世传五代,然,于小黑而言,不过是由憨气少年变得有了几分小心机罢了。

衣身不懂,于是,她就谦虚地请教了。

但凡少年就没有不好为人师的。于是,小黑就给衣身上了一堂课。其间,收获了无数声惊叹,委实令小黑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而上过课后的衣身也轻松了,自觉可以继续理直气壮地使唤小黑。

“贵人怜惜我,并未废去我的全部修为。未免我逃离此岛,便在这岛上下了禁制。”

“什么禁制呢?”

“你可知道,这小岛方圆数十里,非但没有鱼,就连小虾小蟹都没有?这是因为我若施展妖术,总能设法招揽到海物。不拘是海鱼抑或其它,只要足够大,我就能驾驭它们驮着我离开这里。”

衣身回想了一下之前抵达猫岛之前,确实在这附近没有鱼的踪迹。彼时,她还心怀疑虑,没想到,竟是被下了禁制的缘故。可既然如此,这几天她吃的鱼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在猫岛腹地,有一处小塘,深不见底,据说与海眼相通。小塘里时常有从海眼里冲过来的鱼虾,虽不大,可胜在数量不少,倒也尽够大家伙儿果腹了。”

小黑神情淡定地回答。不过,它并没有说,因着海眼会虽则潮汐涨落而变化,小塘的水位也会有高有低。低位时,它就得倚仗残存的些许妖力,从小塘中汲水为喷泉,将水底的鱼虾喷出来,方可勉强供食给弟兄们。单就这一项,每每就能耗尽它的妖力,事后总要花费许多功夫才能恢复如初。也正因为如此,一百多年来,它在这禁制之处竟无法提升修为,也不知这是不是星君刻意考察它所作的安排。

“除此之外,这岛的周遭遍是暗礁险滩,海底洋流急湍诡异多变,危险丛生。凡人若乘船而来,必然会绕开此岛。这样一来,也掐断了我搭船离开的可能。”

“所以,你在这里一待就待了这么久?”

衣身细细打量着小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也看不出这么个毛茸茸的家伙能犯下什么天怒人怨的大错,竟被这般惩罚?

她不由同情道:“你别难过。我不是来了吗?我可以带你出去!”

“难过?不,我早都不难过了。”

小黑的眼珠在衣身拍胸脯的时候顿了一顿,暗想:若非她凌空而下,又怎会安然无恙地降落在岛上?若非如此,我又怎么可能会想着借她的力离开这里?莫非这就是天定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