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1页)
吃晚饭时,顾红星在饭桌上顺利地要到了户口本、粮油本等证件。
达到了目的,顾红星也懒得跟后妈虚与委蛇,直接到公用自来水池洗漱,随后就直接进屋歇息,思考着明天要办的事项。
顾家的房子位于大杂院的前院,说是前院,其实就是大杂院的倒座房。
前院的倒座房和后院的后罩房都是一排房子,屋子面积和数量都是一样的,理应是八间屋子。
解放前,倒座房是大户人家的门子、小厮、护院等男仆住的地方,后罩房则是女眷和女仆住的地方。
大杂院的前主人是个旗人,姓马,现在住在中院。
解放前马大爷一家为了贴补家用,把倒座房和后罩房都租了出去,后来又陆续卖掉了中院的三间西厢房和三间东厢房,最后连三间正房也卖掉了,家里十好几口人都挤在两间耳房里。
后来解放了,劳苦大众都翻身做了主人,国家帮着分配工作,那些住在倒座房和后罩房的人家都搬去工厂附近住,这两排房子就被空了出来。
马大爷一家也被分配了工作,日子好过了不少,一家二十几口人就分了家,四个儿子都搬去了后罩房,占了四间屋子,老两口依旧住在耳房里,其他屋子则被统一租给了胜利钢厂当员工宿舍。
前院的倒座房因为开了院门,所以比后罩房少一间屋子,只有7间屋子。
倒座房被院门一分为二,右边有两间房子,左边有五间房子,顾家住在左边五间房的中间,两边各有两户人家。
倒座房的房屋质量远远不如中院的正房和厢房,质量很差,而且是连在一排的,家家户户都挨着,共用一堵墙,屋里稍微有点动静,左邻右舍就听得清清楚楚的。
顾家的房子只有二十多平米,却隔出了三间屋子,顾红星和吴安娜共用一间3平米不到的小屋。
屋里有个上下铺,顾红星睡在上铺,吴安娜睡在下铺,屋里只能放下一张上下铺,连个学习桌都放不下,两人进屋就只能脱鞋上床,两人的衣物和其他杂物,都放在箩筐中,塞在下铺的床下。
为了极大地利用屋里的空间,两人在床边的墙壁上用钉子订了衣钩,睡觉时,可以把脱下来的外衣挂在上面,也可以挂一个布兜,布兜里可以放一些经常要用到的物品,免去了翻箩筐的时间。
“姐,我的鞋子坏了,都漏脚趾了。”
吴安娜进屋看到顾红星还未睡觉,就像平时一样开始卖可怜。
“找修鞋匠补一补。”
顾红星不想搭理她,但又不想在彻底脱离这个家之前露出马脚,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翻着白眼,嘴上敷衍道。
“这鞋子是被顶开的,我脚长大了,鞋子修好也穿不了多久了。”
吴安娜继续卖可怜,她惦记上顾红星卖头发的钱了,势必要把这钱哄到手里。
“那就买一双吧,吴姨正好开工资了,手头有钱,你现在去要肯定能要到。”
“我不敢要,我妈的钱还要贴补家用呢。”
顾红星:……
吴安娜:……
吴安娜见吴红星突然就不吱声了,顿时心下不爽,但此时得把钱哄过来,只得压住火气,继续可怜兮兮地卖惨。
“姐,你头发卖了多少钱啊?”
“没卖钱啊!”
“咋可能?你那头发都过腰了,至少能卖十块钱。”
吴安娜一听说头发没卖到钱,火气顿时上来了,她觉得顾红星是在骗他,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度,语气中带着质疑,要钱要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我没有理发票,理发师不给我剪头发,我就把头发给了她,这才帮我剪了头发。”
顾红星在床上翻了个身面向墙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才压住了心里的火气,知道此时不能正面冲突,只得哑着嗓子,故作怯懦的回答道。
“你可真傻,那么长的头发就白给人家了。”
吴安娜心疼得直抽抽,好像头发是她的一样。
眼见着要不到钱了,吴安娜也懒得好声好气地说话了,也不喊姐了,躺在床上对着上铺的顾红星一顿埋怨。
若是平时,顾红星听了这些话后,铁定会闹心一阵,甚至会愁得睡不着觉。
但此时,她心思全在明天的计划上,根本没听吴安娜的埋怨,把话当催眠曲听了,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气得吴安娜直跳脚。
第二天一大早,顾红星早早起床,梳洗完毕后,拿个昨晚剩下的玉米饼子,一边吃一边往公交站走。
坐车到罗大舅家有八站地,但顾红星只给了售票员五分钱,买了六站地的票,剩下的两站地,她决定走过去。
公交超过六站后,票价就得再加五分钱了,顾红星可不想为了这三里多地多花五分钱,所以果断下车步行前往大舅家。
顾红星到达大舅家的大杂院时,正好赶上早饭的饭点,院子里不少人都在排队等着洗漱,自来水池子前挤满了人,不少人端着脸盆在后面等着,有些性子急的,用脚尖点地,发出让人焦躁的声音,无声地催促前面的人快点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