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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逐渐有些低了下去,小船似也慢慢行远。
朱濂之随意淡笑,便回眸望向遥遥连天江水,一脸兴意阑珊。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笑莲娃。坐拥高牙,醉听琴瑟,吟赏烟霞。”
随着黄泉的铮铮琴声慢慢吟,看着黄泉十指飞吟,如雕弓弄影,飞月流云,见他一脸心无旁骛,用心如一,对一切身外之事似是恍若未觉。
朱濂之便又笑了,嘴角弯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疏懒雍容。
小船正行至画舫之后,船身渐渐被画舫遮掩,可就在此时,船上之人身形忽动,三个小孩蓦地二上一下飞身直逼向画舫中的朱濂之,上面来的两人一人手握一只船桨如狂风落叶般扫了过来,可黄泉眉梢未提视线未移只手一按琴弦,便闻“刷”
地一声一根琴弦猛地飞起从半空中拦截从上欲下的两人。
船桨倏断。两人知其势厉害急急躲避,“扑通”
两声双双遁入了水中。
再来入水那人竟潜到画舫底下一拳将船首捅了个大窟窿,水飙溅如泉,好端端的画舫一下子载浮载沉,船上瞬间被水掩了个大半。
黄泉早在琴弦飞出去的瞬间抱过一旁的朱濂之飞了出去,此时轻轻松松跃上了画舫之顶稳稳站住,才把朱濂之放了来,朱濂之全身上下就连一滴水珠子也没有被粘到。
书生这时已被这眨眼之间的变故吓呆了,眼睛瞪得老大只一味盯着一脸安然的朱濂之说不出话来。
水面上竟也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三人从未下水,一切都不过是场幻觉罢了。
朱濂之瞧了瞧水面,一脸漫不经心缓缓开口说道,“百里寒霜,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肯露面?”
他话音一落,便闻一声长笑,然后那声音便道,“不愧是九爷,身边从来都是高手如云,看来要暗算九爷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说话间一人势如破竹从水中冒了上来,水花如珠玉四溅,青透润泽,而人却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伸出五指抓向朱濂之面门。
只不过有黄泉在的朱濂之根本无需闪避,劲风到时黄泉不知用了什么手法那人便顿时滞住了身形,笔笔直直从半空中落下,却见这时水里又冒出两个人以同样的身法攻向朱濂之跟黄泉,便见黄泉手中银光闪过,两人已然倒飞了出去,似是被什么东西甩得老远,又重新落入水里。
那被朱濂之称作“百里寒霜”
的人此时面带寒霜立于书生船首,她的身形娇小,难怪可以扮作孩童,可此时眼里毫无一丝天真之意,一张脸也恢复了本来面貌。
只见她墨发卷着水帘,霜颜衬着星眸,好一名如嫡仙下凡的貌美女子。
“宫主,别来无恙啊。”
朱濂之一双眸子平淡不惊看着她笑道。
百里寒霜冷着一张脸看着朱濂之,只淡淡道,“九爷好眼力。”
“归藏八冢之事朱某有所得罪,还请宫主不要怪罪才是。”
朱濂之高居而下,一身淡然,却带着无比的尊贵。
百里寒霜一听他这话脸上寒意更重,八冢之行因为有枉生楼的插手几乎毁了整个千行宫,就连她自己也差点葬身在那鬼冢之中。
“宫主一路跟着朱某,想必是为了取朱某的性命而来的吧?”
朱濂之这话问得毫不在意,就好像说的并不是自己一样。
“若不能取你性命,如何向我千行宫的人交代?”
百里寒霜冷冷道。
朱濂之闻言抬了抬眉却道,“朱某行事向来就不怕玩过了火,要取朱某性命之人多如过之江卿,却个个比朱某死得早,宫主若不怕陪上自己的性命尽管出手便是。”
百里寒霜怎会不清楚朱濂之这句话的分量,以千行宫搜集到的情报来看他的话非但不假,而且还是一句大实话,从来都是九爷一句话要了人命,没有人能取得了九爷的性命,就连那次乾坤令之事死的也是其它掌门而非九爷本人。
而今日以她适才出手的情形看来,这个九爷非但没有还手,就连一根手指头也没有动过一下,整个人看似懒到了极点,若说他没有武功,可在言语之中又感觉暗暗隐藏着锋芒,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一个高手中的高手,那人的动作之快就连她也看不清楚,看来根本无需九爷自己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