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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他在她心里,也没有心,只有欲。
钟笛也不明确凌程到底更想要什么,最初她以为他想要报复她的背叛,后来他却很快收敛,像是仅仅只想探求当年她背叛的原因。
可他又说,看过日记,原谅她了……而后她开始在他的小心翼翼里审视自己。
她的心态一如当初,爱就是爱,恨就是恨,结束便结束。爱恨纠缠是不忙碌的痴男怨女才会上演的情节,她很忙碌,为生活而奔波,为生存而投入全部精力,她没有凌程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对方心里的弯弯绕绕。
分手前精疲力尽的那一年已经耗光了她对爱产生的所有憧憬和期待。没有了憧憬,也就无所谓安全感,没有了期待,她很快就找回她自己。
她觉得这五年很好,比过去要好。这个理由足以支撑她绝不回头的执念。
钟笛转过身,笔直地朝凌程走过来,“你总问我欠多少钱,是打算当救世主吗?”
凌程从没想过要做她的救世主,他曾经只是觉得他们俩是一体,就该风雨同舟。
钟笛看着他不动的嘴唇,又看向他深邃的眉眼:“那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
凌程一颗心开始下沉。
“我跟你上床,满足你的诉求,也给你当救世主的机会,然后我们一笔勾销。”
凌程在她的眼睛里看见冷静和笃定。她这幅坚不可摧的样子就好像这句贬低两人的话只会刺伤他一个人。
“这样那块表就不用卖了。其实我也不想卖,在你心里,那是我用初夜换的,很珍贵,对吧?”
话落钟笛扯了扯唇角,对凌程露出一个含义不明的微笑。
她掠过他,往门外走,“半夜我去你房间。这里不提供安全套,你可以去大堂的自动贩售机买。”
凌程最终从无数冷刀子里抽回神,给伤口并未愈合的心脏裹上一层硬壳。
“好。”
第15章15
钟笛回到院子里,香蕉把相机扔给她,指导她给自己拍照。
香蕉看出钟笛的情绪有变化,猜到她应该是跟凌程谈了什么不太轻松的话题。
这两个怪人永远只在私底下交流,在一起时,他们从来没当着朋友的面红过脸,闹分手时,他们也没给朋友任何为难的机会。
他们是非常有品的一对怨侣。
香蕉也不是不关心,而是觉得自己的关心很多余。钟笛对自己这段失败的初恋认知足够深刻,她无需再助推她的负面情绪。
好朋友嘛,在一起开开心心最重要。钟笛要是缺钱她可以去卖肾,钟笛要跟她谈爱情,她只会骂她蠢。
钟笛一点也不蠢。
像她跟钟笛这样的姑娘,人生的使命就是活着就好,她们可能连“好好活着”
都不无法做到,更别提有多余的力气去经营一段需要风花雪月的爱情。
前两年同事跟她辩论,说说不定运气好,也能遇到一段高品质的爱情,没必要就此摆烂。
她说她肤浅,在她看来,高品质这三个字等于贵,贵就需要钱。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高级爱情都是有钱人在谈。
她现在找男人也基本上不进行任何精神互动了。难道要跟对方谈她两个蛀虫一般的弟弟或者谈她跟至亲已经绝断的关系?对方会非常容易把她奇葩的个性归因于她稀烂的原生家庭。随后给她贴标签,再在每一次争吵时强化这个标签。
而钟笛,再喜欢她的男人听说她是个私生女,母亲早逝,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都会被她复杂的人生经历搞晕。搞晕之后一定觉得她好驾驭,从而降低在她身上的投入,渴望以小博大赢得大美人的心。
做梦!现实而无耻的男人们早就被香蕉参透并打入世俗的监牢。
所以她从来不屑跟钟笛谈爱情。
至于凌程,他是个例外。他不现实也不无耻,他只是很贵,贵到钟笛爱不起。
他们俩彻底分手后,香蕉就问了钟笛一句话:“他能跟别的女孩谈论诗词歌赋人生理想,但跟你不能,对吗?”
钟笛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