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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耐寒最低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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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白圻大约是忍著痛的缘故,脸色越发的难看,却还是和和气气的同他解释道,“我把封著你身体的那枚龙角藏在了北海中的琼花树下,此次我与十三出宫,先一同去那里。其他的事,等到了那里再慢慢的计较。”

九殿下心里愈发的难过和气愤,想,“原来你这样防备著我。”

又想,“竟然藏在哪里,怪不得五哥怎麼也寻不著。”

北海都已经被白圻冰封了,他在那里藏件东西,想瞒过五殿下,也不是件难事。

他原本想说,“不必你们一同前去,”

后来又一想,自己占著梅十三的身体,这话还是说不得,便又说,“那就有劳了。我们尽早离宫,我与梅十三前去北海,等寻到了我的身体,你就可以放心了罢。”

他的心中原本就有怨气,说话时,难免带出一些出来,白圻原本是垂著眼坐在那里的,听他这样说,扬起了脸,望著他,反问他道,“那你呢?”

他看著白圻,似乎有些傻了似的,重复道,“我?”

白圻脸色还是有些发白,却还是耐著性子问他说,“我和十三离开了,那你呢?”

他的心砰砰的乱跳,口里却固执的说,“我?我仍旧留在这里。”

白圻皱了皱眉头,说,“九殿下,不要做傻事。”

那龙角上的咒实在太强,他如今还在梅十三的身体里,实在有些压不住,又见白圻不走,心里愈加的著慌,没些好气的说道,“你都要走了,还管这些做什麼?你不是很想回尾羽山麼,如今咒也解了,你还不快走,难道等五哥来同你叙旧麼?”

白圻却说,“我发过誓,只要我还活著,都不会离开你,会保护你的。”

他听了一怔,然后哈哈大笑,说,“难道你真的肯跟我一辈子,给我这个最没出息的龙子当个没地位的侍从麼?”

白圻沉默了半晌,终於说道,“你想要代替五殿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他心下原本就苦闷,又听白圻这样说话,当即就发作了起来,说,“滚,你滚!”

白圻皱起了眉,说,“九殿下,难道你要独自前往北海麼?”

他呆了一下,立刻了然,说,“好,我们一起走。在北海就还你个活生生的梅十三,保你称心如意。”

说完,再不去看白圻,反而仔细的整起了衣裳。白圻脸上也露出了薄薄的怒意,似乎想说什麼,却还是没有。

九殿下琢磨了片刻,伸手摸到了怀里的那个药匣,便客客气气的同白圻说道,“我们这次干脆从素音的药园里出去,我知道路,也有法子。再说也还有你。”

白圻有些疑虑,问说,“我们两个一起去?”

九殿下毫不在意的说,“这次就是要你们两个一起去,不然还怕他起疑。”

白圻并不信他,只是说,“素音这个人很是心细,一般的话,怕是瞒他不过的。”

九殿下知道这人不把自己的话当真,虽然想要发作,却还是忍住了,解释道,“我去,他自然要疑心。可梅十三要去,他却不会疑心。梅十三若是要带著你去,他只会觉得惊讶,却不会觉著有异。”

白圻没再说什麼,他心里焦躁,便说,“你若还是不信。大可以问问梅十三,他与素音的交情,也不算浅了。”

说完,却又觉得十分懊恼,这话显得自己小气又可笑,白圻一定更瞧他不起了。

《六月雪》15(3)

梅十三带著素音给的药回落霞山,原本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并不是有心要害白圻,他又何必这样揪住不放?

白圻也不知心里是怎麼想的,便说,“那便这样罢。”

两人也没带什麼,只是白圻从柜中拣了块玉系在了梅十三的手腕上,他瞥见了,心里一阵阵的难过,那正是他从前给了白圻的暖玉,他又不能开口说什麼,那样反倒显得他斤斤计较似的,便当作没看到一样,任凭这人摆弄。

只是要出去的时候,他说,“你先去换件衣裳。”

他说这话时没过脑子,还是一贯的九殿下的口气,说出口之后,又后悔,却又不肯低头认错,便说,“这件都被血染了,怎麼好穿出去。”

只是要出去的时候,他说,“你先去换件衣裳。”

他说这话时没过脑子,还是一贯的九殿下的口气,说出口之后,又后悔,却又不肯低头认错,便说,“这件都被血染了,怎麼好穿出去。”

白圻倒没有挑他的不是,一言不发的去取了从前的衣裳出来换了。

九殿下眼看著这个人当著他的面换起了衣裳,脸上突然火烧一样的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麼的了。

白圻是他最看重的侍从,从前他是片刻都离不得这个人的,就连洗浴更衣这样的事,也不要别人,都是白圻一个来伺候,只是被送到落霞山后,才慢慢的改了。

可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想过白圻脱了衣裳是怎样的。

白圻就在他面前从容不迫的脱了那件染著血的衣裳,然后换上了从前穿惯的旧衣。这一切都做得极其自然,可他看著白圻裸露的后背时,却觉得心里仿佛腾起了一团火似的,烧得他口干舌躁,脑子也糊涂了,脚也软了,他心慌意乱的把脸扭开了。

可刚才的那一幕,竟好像是烙在了他的眼底似的,越想忘,却越发的清楚了起来。

白圻跟了他那麼久,连他身上究竟生著几颗痣都知道,他做什麼都不避讳白圻,因為在他心里,也不只把白圻当作下人。可他却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麼一天,他会对这个人生出这种不该有的念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