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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離開的盛玦突然腳步一頓,回身安靜了下來。
江洛瑤什麼意思,他聽出來了——她這是在怪他不通人情,所以故意重提了一下先前梗在他心上的事兒。
他因為不小心睡太死而煩悶,她會溫和地開解,也會在有了小脾氣後,再次不動聲色地提起此事,軟刀子似的戳一下他的煩心事。
這叫什麼事兒。
盛玦免不得再次審視了一下眼前的女子。
江洛瑤看起來溫軟柔弱,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乍一看確實容易引得他人掉以輕心,但是細細相處來看,這姑娘小脾氣還是有的。
打著「關心」的旗號,故意戳人一句,她也挺有性子。
盛玦心裡想,自己這次就不和她計較了。
然後他在許笠幫自己掀開擋雪的帘子時,下意識地回頭說了這麼一句——別出來送了,不然你著了寒,還得本王操個心再來瞧你。
江洛瑤應下——知道這是王爺怪自己經常生病,給他添麻煩。
兩人心照不宣,都想著趕緊走吧,最好近期再也不見了。
就在這時,許笠剛巧舉起的帘子突然晃了一下,原來是一陣風裹著凍過的細沙狀的輕雪來了。
不偏不倚,剛好撲了他們家攝政王一臉。
叫他站在門口不進也不出,現在好了,被那風雪一灌,盛玦當下覺得嗓子有點癢,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再開口時,嗓子卻是啞了的。
盛玦:「……」
昨夜給他開藥的嬤嬤剛巧過來,瞧了這場景,連忙叫他折返回去。
嬤嬤說:「王爺病症尚未痊癒,可別帶著一腦門汗再吹冷風。」
嬤嬤為他把了脈,說病怕是要重了,這幾日千萬別掉以輕心,藥還是得吃著,各方面也得注意起來。
盛玦一想到那難喝的藥,臉色就變得不怎麼好了。
他果斷把這些話都當成了耳旁風,起身就走。
嬤嬤沒攔住,也不敢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冒著清晨的冷風,衣著單薄的走了。
這大早上的,冷啊,怎麼就不聽說呢。
嬤嬤注意到她家姑娘除了身上那件,還多帶了一件氅衣,便提議江洛瑤把那件大氅給王爺披上。
江洛瑤聲音輕軟地回復了嬤嬤。
這件大氅昨夜就在攝政王肩頭搭著,剛剛才被還來,眼見攝政王無意繼續穿了。
「王爺體格強健,想必不會因為這點風雪就再病的。」江洛瑤道,「他厭棄病苦,想來雜病傷症也會故意避著他吧。」
托她的氅衣,盛玦沒有在夜裡再病。
托她的話,盛玦卻是受了清早最冷的風,被他厭棄的病苦還是一視同仁地找上了他。
病來如山倒。
從未生過寒症病的攝政王這一次,可算轟轟烈烈地病了一次,甚至連續推脫了幾日的朝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