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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形成了一種極其相悖的感覺,讓他情緒既外露的同時,又不是完全外露。
外露的是不耐煩和刻薄。
不外露的是城府和心思。
許笠哪兒知道他被摺子里的哪句話煩了心,沒有前言和前因,自己就算是把腦袋丟火盆里也想不出來啊。
明明是冬日,許笠被這一眼瞧得已經冒冷汗了。
這一冒汗,許笠就忘記了說正事。
在看了一眼地上雜亂丟棄的摺子後,他試探著先給攝政王順順心:「王爺,若是今日的摺子擾了您心情,奴才這就叫人將這些雜紙拿下去燒了火。」
攝政王不言語,指骨抵著眉心,沒有表態。
許笠一個頭兩個大,拼命回憶了一下最近的事兒,小心翼翼地又搭了幾句話,可算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搞清楚了。
——最近京城裡來了個術法高深的道士,整日給達官顯貴家的子弟們算命,不知道起了什麼謠言,居然有人把心思打到了攝政王身上。
天下誰不知道攝政王盛玦不近女色?
早些年,皇帝年少,盛玦為了避嫌不肯娶妻誕子,而今過了許多年,他直接看著京城貴女就心煩,基本沒再考慮過這檔子事兒。
不僅沒這心思,就連王府的丫鬟婆子都沒一個年輕嬌美的,全是上了些年紀的舊人。
許笠都納悶了——不會吧?不會真有不開雲霧的糊塗爹,有意要把女兒嫁到攝政王府吧?
這誰家姑娘了,真是不走運,來了攝政王府,要麼早早香消玉殞,要麼也得被他家王爺給冷落一輩子。
「五本外邑摺子,話里話外全是問這些破事的,那幾封書信未拆,想來也都是此等無關緊要的事情。」盛玦指骨扣了扣手邊的書信,有種皮笑肉不笑的味道,「摺子是讓他們來說這些事兒的嗎?」
「王爺的事,就是大事。」許笠接了一句,而後意意思思地開口,「要不您考慮一下?」
盛玦:「……」
攝政王當即繃緊了唇,眉頭收緊,眼尾微翹,像是在笑,又像是要開口罵人。
許笠看出了他眼色,但還是多嘴了一句:「今年京城的幾位貴女似乎也都及笄了……」
盛玦鼻息略微加重,心情不是很美妙的順手拿起了手邊的書信。
他一邊聽著許笠在旁邊碎碎念,一邊打開書信——
這次是岳昌候江永川的信。
岳昌候,曾有恩於他。
這份恩情,他也一直拖著沒還,而岳昌候為人敞亮大度,即使遇事兒也不來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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