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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柔镜波救得她?”
温子渊没有注意到林元修的异样,她之前的心情恐怕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一想到生死未卜但极有可能已经丧命的侯轻雪,温子渊每一个念头都是恍惚,从初遇到寒舍生活,每一个琐碎的片段都像是一种残酷的折磨,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回忆那些曾经温馨的往事。可是现在,阿雪还活着,哪怕落在贺鸣天手上,她也一定会有机会再见到她。
“只是贺鸣天知道你还没有死。”
想到这件事,林元修心中不像与柔镜波所说的那般轻描淡写毫不在意,他还是略微有一些疑虑。
提到贺鸣天的名字,温子渊心中闪过深深的恨意,她不觉握紧了拳头,如果阿雪和小叶与她三人一起逃了出来,她还会忍忍隐姓埋名,继续避世躲开纷扰,可是事到如今,她非要让贺鸣天从这世间身败名裂后再彻底消失,方能解心头之恨。想到这里,温子渊抬眼看了看林元修,眼中又冷了下来,眼前的人和贺鸣天没有任何区别,她想起小叶还在他的手中,泠然说道:“你放心,我已经没有选择,所以我不会逃,不会退缩,定然会帮你达成心愿除去贺鸣天,但是如果小叶和阿雪哪怕其中一个人有半分危险,我温子渊当年既然能凭一己之力覆灭玄阳宫,今日也能有本事让灵璧门片瓦不留。”
☆、重任
心口一冷,林元修也挂起了之前那副有些阴鸷的笑意,他不知为何被温子渊的态度所感染牵引,慢慢地站起身,林元修居高临下:“哦?那我还真的期待着你用相同的招数来置我于死地。”
不管是挑逗还是挑衅,温子渊却之付与了毫不在意的一抹冷笑,她既然做得出,就不会在乎。
可这笑却彻底激怒了平时已习惯了喜怒不行于色的林元修,他抓住温子渊中衣的领子用力向上一提,温子渊伤口被牵动,疼得霎时掉下了冷汗,脸色惨白的像是冬日里的初雪,毫无人色。
“收起你的不屑,这是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
说罢林元修只是一撒手,温子渊就重重跌在了床上,林元修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心中充满了燃烧着的怒火,可是当他走到门口正欲离去时,温子渊那因极度痛苦而从喉咙中挤出的一丝若有似无的呻吟却仿佛一碰冷水浇在了他的头上,也熄灭了那一股莫名的盛怒。
温子渊嘴中已经多了一丝腥甜的味道,她单手撑着床,一只手痛苦不堪地捂着伤口,奇怪,她一直以为沈南州刺她的这一剑总会是心伤大于外伤,可是此刻身体上的疼痛强烈的让她几乎昏阙,但一想起这三个字,却只是心中微微怃然。
她在疼痛的折磨中暗笑自己果然是足够无情无义,却突然感觉一阵温暖,温子渊抬头,迎上了林元修不知为何有些异样的眸光。
“怎么样?伤口裂开了?”
林元修从后面揽住温子渊轻轻撩起中衣查看,果然有一丝血痕漂上了层层缠绕的厚绷布,像是一抹艳丽的胭脂,只是红的触目惊心。林元修急忙站起来从一旁的角柜上拿过上好的金创药粉,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布一角,动作极其轻柔细致的绕开,露出了可怖的伤口。
药粉撒上时的彻痛让温子渊咬得嘴唇都是去了颜色。她无力地靠在林元修的身上,这极品金疮药的止痛的功效十分显著,只是撒上后一瞬的痛苦,现在血已止住,疼痛也变得和之前的程度相差无几。可温子渊还是觉得刚才的疼痛像是抽走了全身的力量,她本想自己坐起来,却完全使不上半点气力,转头间,她瞥到了林元修的侧脸,他此时紧缩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都让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更加英气逼人,没了那份邪佞之气,温子渊还真是不习惯。
随后又是刚才那种轻柔和缓的动作,林元修将绷布缠上,十指灵动的好像和之前判若两人,温子渊虽然皱了皱眉有些厌恶这样的亲密接触,但最终还是因为情况所限,妥协地靠在他的怀中。
“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大功告成,林元修依旧皱着眉。
“我也没想动。”
温子渊依旧是咄咄逼人。
可是这次林元修硬生生忍了下去,他冷哼一声将温子渊温柔地平躺在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房间。
温子渊躺在床上,脸上缓缓浮起了一丝冷笑,果然,虽然她自己也是厌恶,但故技重施恐怕还是有希望的。
窗外阴沉一片毫无月色可言,侯轻雪依旧在昏迷不醒,她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高热不退,滚烫的额头和原本惨白的脸颊此刻浮上了一层异样的潮红,本是照看她病情的凌昼翻遍了济世堂上下没有找到不知所踪的柔镜波,只好叫来韩悉看着侯轻雪,自己跑去询问堂中德高望重的老郎中,开了方子熬了药,虽然没有十分把握,但还是让韩悉将药给侯轻雪一滴不落得灌了下去。
“怎么还是这样烫?”
韩悉拢在一起的眉头像是郁结不散的担忧,他不时地拿着井中刚打上来的水为侯轻雪擦拭额头和手心,但药喝下去一个时辰有余,温度却没有降下来半分的意思。
“按理说应该退了。”
凌昼也是紧蹙着眉峰,他不安的在屋子中踱来踱去,本就对自己的医术毫不自信,现在这情况更是急得他觉得捉襟见肘。
韩悉此时紧握着侯轻雪的手,绵软白嫩纤细的手指无力地垂坠着,被韩悉有力炙热的大手紧紧地拢在了自己的手心中,他此时很难分辨自己心中究竟是怎样的情感,急切又忧思,牵挂的好像所有一切都悬在了天边,摸不着自然也根本无从释怀。凌昼本就看着阿雪急病的样子心中忐忑,又看到韩悉满面愁容而心下更加急切,于是又跑到济世堂内又去请教那些更有经验的老先生。屋子中一时间只剩下了韩悉和昏迷不醒的侯轻雪,烛光很是熹微,窗外则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色。韩悉看着阿雪的病容憔悴,不觉轻轻抬手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这时门声轻响,韩悉循声
回头,眉头又紧了几分。
“韩悉,庄主传你。”
那人是是至正山庄此次前来的一名剑客,也是贺鸣天的手下之一,韩悉点了点头,将阿雪的手轻轻放回被中,和那人走出了屋子。
这边厢的烛火通明璀璨,韩悉见到贺鸣天立于案前正认真读着什么,他上前一步行了大礼,唤了声庄主。
“来了。”
贺鸣天放下手中的信,缓缓抬眼。
“不知庄主找属下何事?”
韩悉还是从前毕恭毕敬的样子,声音倒是比上一次对话的关心则乱时,显得更加沉稳了许多。
“去看过南州了吗?”
贺鸣天问到。
“看过了,还没有醒。”
韩悉如实回答。
“那侯轻雪呢?”
贺鸣天的目光像一支利箭笔直地刺来,一听到阿雪的名字韩悉忍不住的心中起伏,却还是平和地迎上贺鸣天的目光:“也还未醒。”
“有柔庄主照顾,他们都不会有大碍,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孟岂白拿起信伸手递给韩悉,“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