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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范斐当时说:哎呀不用,我爸爸不喝酒的。

蒋棋看着她,笑她天真。明明工作圈子里充斥着酒肉和利益,但她纯白地好似一张纸。

也许这就是的底气吧,他想。不用出卖什么,不用考虑明天,不用在饭桌上曲意逢迎,所有的别人为之奋斗、抢的头破血流的东西,她都可以唾手可得。

他说,傻姑娘,茅台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撑场面的。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托人买来的。

她不以为意,面子对她没那么重要。但这件事本质上是蒋棋想讨好她的父母,她也不好说什么,随蒋棋去了。

也许是嫌重,也许是以后不需要了,蒋棋没带走这几瓶茅台。

范斐盯着柜子里的红白相间的盒子,颜色如此刺眼。

人在极度失望和痛苦中,会尝试做从来没做过的事情。

她垫着脚把茅台从柜子里拿了出来,已经懒得研究盒子如何打开,泄愤一样拿了剪刀用力地随意几剪,纸盒裂开,她拆开了外包装,又去餐边柜里随手拿了一个咖啡杯,酒水从瓶子里流出的速度太慢了,一沽涌一沽涌的,透明如水,但又比水粘稠一些,咕咚咕咚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被放大,直到填满,与杯沿齐平。

她端起杯子,浓浓的酒味从鼻子冲进脑袋,还没喝人已醉了两分。

太难闻了,她想。

人为什么会爱喝酒?

她还记得刚入职场,有一次孙宜带她应酬,肥头大耳的客户,举着茅台对她说,“没喝过白酒吧?来尝尝!”

她礼貌拒绝,但又很直接,“谢谢,白酒不好喝。”

对方诡辩论一样地说,“没喝过怎么知道不好喝!你试过就知道了,很好喝。”

显然对方已经喝醉了,一直劝她喝点,不依不饶的样子让她着实有些手足无措。

孙宜的领导也在场,他知道范斐的背景,接过了对方的杯子,自罚三杯打圆场。显然客户非常好酒,在劝范斐喝酒和另外的人陪酒之间,选择了后者。

后来孙宜不再带范斐去这种饭局。

范斐跟孙宜说,宜姐,非得喝酒才能揽到业务吗?

孙宜看着她眼里的纯澈,说:不一定啊。但不喝肯定没业务。

市场越来越饱和。挣扎在夹缝里的券商太多了,拼价格,拼服务,除了做好本职工作,甚至还要圆滑地拒绝不要脸的客户提的更过分的要求。

喝点酒算什么?

白酒入口,舌尖先尝到的是苦,然后涩,好容易吞下喉,辛辣直冲嗓子,范斐没有什么技巧,她像喝水一样试图顺下去满杯酒精,显然她低估了酱香酒的威力。

太冲了,冲到鼻腔发酸,眼睛发酸,大脑指使唾液腺分泌一波又一波的唾液来稀释度数,她此时非常狼狈,终于知道课文里写的“涕泗横流”

是什么表情了。

我为什么要喝酒呢?她想。

不过,酒精让范斐沉沉睡去。

她还知道,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择日不如“撞”

范斐用了一个周日的时间,将跌到谷底的自己拉了起来。

周一上班前,她先敷了补水的面膜,手法巧妙地用遮瑕把眼下的淡青遮住,画了全妆,特意突出了唇色,换了一身剪裁得体的套裙,踩着八公分高的鞋坐进了自己的甲壳虫里。

打工人,再怎么痛苦,周一都是要敲钟的,和尚的活儿不好干啊。

刚开出家门没多久,就开始堵车了。前面的车时不时急剎灯亮起,让范斐忍不住想爆粗。

她开车的时候可一点都不淑女。

早高峰的路上,到处都是按着喇叭的路怒司机,还有随意变道的出租车,偶尔从马路缝隙里窜出一两辆行人骑的电动车,s市交通被诟病的最大一点就是没有专门的自行车道。

终于畅通了一点,前面的车拉开了一段距离,范斐一加油门,打算往前跟一步。

结果左边车道本来行驶得好好的一辆车,见旁边空了一个位置,转向灯也不打,一个右转变道,只听“嘭”

的一声,加速的小甲壳虫就这么撞了上去,来不及踩剎车,对方后视镜在她车上留下了长长的痕迹。

范斐下意识在车里蹦出一句:“草!”

都他妈什么破事儿啊!一件接一件的,有完没完了!

两辆车就这么停在了马路中间,范斐赶紧打开车门去看自己的车,左大灯碎了一半,左边车门也花了,这可是她特意加钱定制的车漆!心疼死她了!

对方司机也下了车,一看范斐是个年轻女生,美艳归美艳,但对女司机的歧视根深蒂固,立刻倒打一耙:“你会不会开车啊?有这么直接撞上来的吗?”

范斐还在心疼自己的车,冷不丁听对方这么出言不逊,她可不是只会哭唧唧的小女生,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呵,转向不打灯?实线变道?你科目一及格了吗?得亏摄像头拍不到,不然你驾照分都不够扣的。”

没想到她这么伶牙俐齿,对方被奚落一通,一下气急,“你自己空那么大位置不跟紧了,还乱踩油门,我跟你说,这你耽误我上班你得赔钱!”

范斐声音拔高了八度,杏目圆睁,“到底是谁耽误谁?还让我赔钱,想钱想疯了吧你!”

对方被戳中了,开始人身攻击起来,“哎呦我还说是个美女,跟我说一句道歉的话就算了,结果这么不讲理。女司机真是难缠!”

两个人占了两条车道,后面的车一直在滴滴,周围陆陆续续围观了一些看热闹的路人,范斐当下只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水逆了,怎么什么烂人都能碰到。